而后林大夫又细心的询问了些细节病征,便道:“还请萱姑娘掀开被子,让我看看身上痘疱。”
他的话显然叫萱娘内心挣扎许久,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鲤仔细的听着。
这林大夫十分敬业也十分温柔。
不停的安慰着因羞耻而小声哭泣的萱娘,声音温和,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很快问诊完毕,又是一阵安慰。
随着门吱呀的一声,林大夫走了出来,看见赵鲤站在门边,先是一怔,而后又面色通红的别开头。
赵鲤没有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后面出来的小草身上。
小草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张药方。
赵鲤眼尖,瞄了一下,全都是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
显然,对萱娘的病,林大夫也没有十分有效的办法。
小草捏着药方走到嗑瓜子的胖妇人面前,看见盆中飘在水上的瓜子壳,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不过她不敢有任何异议,恭敬的双手奉上那张林大夫开出的药方,小声道:“请王婶婶帮忙去抓药。”
富乐楼中,只有少数可以离开河房活动的人。
这个王婶就是其中之一,负责外出采买些小物件跑跑腿。
这就导致了她虽只是仆妇,干的是杂活,却因这项特权,在不得自由的教坊司女乐之中享有格外高的地位。
王婶两片嘴唇蠕动,将一个瓜子挪到门齿间嗑了,然后呸的一声朝着小草吐出。
看见瓜子皮黏在小草的头发上,她才得意的看了看赵鲤,伸出两个手指头拎住药方的一角拿了过来。
“知道了,真是命越贱活得越长。”
她意有所指的骂了一声,再转头看向林大夫时,却变了一副嘴脸:“林大夫,走吧,我送你出去。”
王婶先前的表现,林大夫全部看在眼里,赵鲤看见他两次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制止。
但也不知是顾虑身份,还是知道他前脚管了,后脚这些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凌小草。
林大夫终究是叹了口气,避开王婶凑上来那张笑得跟菊花似得脸:“还请婶子带我离开。”
“哎,不是说了不必那么客气叫婶子吗?”王婶娇嗔的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