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犯罪了,可就给我们这行把麻达寻下了,啊?是不是?忆秦娥?”乔所长明显是想跟忆秦娥搭话的样子。
忆秦娥被说得害羞的,用手背就把笑露齿了的嘴捂住了。
乔所长问:“哪个是忆秦娥的男朋友?就那个非法持警棍的?啊?非法用警棍戳人的人,我看不配这女子嘛,啊?把狗日的好好关几天,下下火,啊?”
所长说得大家都不好接话了。
乔所长又问:“那个胖子是干啥的?”
单团长说:“我们团搞音响的。音响师。”
“什么师?音响是什么玩意儿?”
单团长解释说:“就是演出时,把演员声音扩出去的那些机器。他是专管这个的。”
乔所长刺啦一笑说:“你们唱戏的,名堂就是多。那不就是管喇叭叉子的么。啊?我派出所的大喇叭,门房老张就捎带着管了。一按,声音出去了;一按,声音又没了。最多调个音量大小,还需要谁专管呢。啊?还叫个什么音响师,咋不叫‘萝卜丝’呢。啊?”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单团长跟忆秦娥和保卫科的人,相互看了一下,再不知说啥好了。
乔所长就说:“来,把你们那两个宝贝货色看一下,看审讯得怎么样了。啊?”说完,所长就把他们几个,领到二楼最顶头的房间了。
这是个内外间,刘红兵和皮亮在里边坐着,面前端对着两个很大的灯泡,把脸照得煞白,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他们对面的暗处,坐着两个审讯人员,正在问话、记录。
忆秦娥能感觉到,他们在隔着玻璃的外间房能看见里面,里面却是看不见外边的。
审讯还在继续:
警察:刘红兵,再把你非法持有警棍的来历复述一遍。
刘红兵:在我家里拿的。我爸工作得罪过人,有人扬言要扭断我爸的脖子,我爸就给家里拿了一根警棍回来。我听说有人要收拾我未婚妻,我就回去把警棍拿来了。就这。
警察:你保证你说的都是事实?
刘红兵:我保证,向毛主席保证。(说着,还举起了一只手。)
警察:严肃些。你爸是北山地区副专员?
刘红兵:是的,老副专员了。你不信,打电话一问刘天水,北山没有不知道的。问刘红兵,也没有不知道的。
警察:你长期流窜在西京?
刘红兵:不是流窜,是工作,是定居。我都说过两遍了,我未婚妻调到西京了,我是来陪我未婚妻的。我的关系已经转到北山地区驻西京办事处了。
警察:你用警棍非法戳了当事人一棍?
刘红兵:是的,他侮辱我未婚妻,把脏痰盂端直踢到了我未婚妻身上。并且还企图对我未婚妻大打出手。
皮亮:你胡说,谁要打你未婚妻了?她算个弄啥的?一个外县烂杆唱戏的,都不怕脏了我的手?痰盂也是自己滚到她身上的。
刘红兵:痰盂咋没滚到你头上呢?
警察:(把一个像唱戏用的惊堂木一样的东西,狠狠在桌上拍了一下)都闭嘴!问啥回答啥,不许乱开口。刘红兵,老实交代,那一棍戳在当事人什么地方?
刘红兵:肚子上。
皮亮:他胡说,明明是朝交裆里戳。我一闪,才戳到肚子上的。
警察:(又是一惊堂木)你悄着。刘红兵,老实交代。
刘红兵:是……是的,我是想戳他交裆来。可没戳住。
警察:为什么要戳人家的交裆?你不知道那里是生命的要害吗?
刘红兵:知……知道。可这……对我未婚妻……威胁太大了。
警察: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