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怡蹙眉:“用毒地建住宅?老总裁缺这笔钱吗?”
沈之衍看得透彻:“没一个新的大营收项目,老总裁怎么提拔中层?中层起不来,高层怎么换血?”
君子怡说:“老总裁给三个孩子铺路。”
沈之衍顿了顿,很刻薄地说:“说实话,这种二代,没什么狠劲,嫩着呢。以后李卓秀死了,施远还不得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君子怡沉吟片刻,斟酌着说:“老总裁死了,卓秀集团落在施远手里,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沈之衍道:“怎么说。”
君子怡说:“90年代,卓秀集团转型仓促,李卓秀个人控股极低。现如今,虽然李卓秀具有绝对的话语权,但从资本的角度来看,她的股权并不强势。”
沈之衍说:“这么多年,为什么李卓秀没有改革?”
君子怡说:“因为李卓秀不愿意信任高管,也受高管掣肘。”
沈之衍说:“我明白了。李卓秀死了,一旦股权再拆分给三个孩子,外部资本必然入侵,卓秀集团终将旁落。从员工的角度而言,卓秀集团给别人,还不如落在施远手里,至少他是自己人。”
君子怡顿了顿,淡淡地说:“倒也不一定是施远。”
沈之衍忽略了她这句话:“时间是河流,再强悍的人也会死。一鲸落,万物生,等李卓秀死了,卓秀集团属于谁?”
……
李卓秀把桌上的纸张、本子一股脑砸在施远身上:“就算我死了,卓秀集团也还叫卓秀!”
施远没有抵挡,也没有后退。他依旧稳稳地坐在李卓秀对面,很耐心地劝说:“老总裁,只要您愿意接受股权架构改革,分股分权,卓秀集团以后会始终叫卓秀。”
李卓秀冷笑:“以后?什么以后?我死了以后?”
施远的身边,还坐着另外三个区域总裁。
这四个人是早年跟着李卓秀一手一脚打下卓秀集团的元老。
四个人一言不发。
李卓秀瞪着施远,胸口如风箱般起伏。她煞白着脸色,沉默了半晌后,笑了。
“是我亲手养了你们几个狼崽子。”她缓慢地说,“好,好。把你们养大了,羽翼丰满了,现在要背叛我,染指我的卓秀集团——”
施远开口打断李卓秀。
“不是养。”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克制,狭长的眸子冷峻地看着李卓秀,“是合作。我们是您的下属,不是您的奴隶。商业社会,忠诚也是生意。我们自问对您忠诚,所以希望您能给到我们相应的回报。”
另一名区域总裁很沉稳地开口:“老总裁,我们要的只是保障。有了保障,我们从此与卓秀集团共赢。”
还有一名区域总裁也开口道:“我们四人自愿降薪!这还不够有诚意吗?我们愿意与集团共进退!但也希望集团能给我们这个机会!”他用力扪住心口,“老总裁,我自打退伍后,就一直跟着您!九十年代对付不愿意下岗的硬茬子,后来对付钉子户,都是我为您服务!这么多年了!您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吗!”
李卓秀把目光转向四人中的女性:“赵枚,你来说说,我对你如何。连你也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