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娴提醒:“我和陈家豪两人办房产证的话,房产证上需要约定两人份额。越城不可以各自50%,必须51%和49%,也就是约定大小权。”
陈父说:“办房产证?一家人干嘛算计得这么清楚?你每个月把钱打给你弟就行,他那边去还。”
陈家娴深吸一口气。
所以她在期待什么?
她对自己的命运还没有足够的认知?
就和荣誉不会落在她头上一样,她凭什么认为,爸妈真的会给她买房子。
陈家娴说:“房子不是给我和家豪买的吗。”
陈父说:“新房有一个房间是你的。”
陈家娴觉得“给你一个房间”大概是商品房改革后最大的谎言。
两手空空,还要被迫欠下人情。
她很干脆地拒绝:“我不要,我也不会还一半房贷。”
陈父难以置信:“女,你究竟把我和你妈,你弟,都当成什么了?”
陈家娴安静许久,终于苦涩地说:
“当成什么,你们真的在乎吗。”
……
陈家娴挂掉电话。
你愤怒吗?她问自己。
我不愤怒。
我习惯了,接受了。只当自己没有父母,从此人生没有来处,只有归途。
站在洗手间里,陈家娴抬头看向镜子。胸口的湿疹渐渐攀上锁骨,红色的斑块,丑陋的情绪。
……
陈家娴知道自己需要发泄。
她打开大众点评,搜索“酒吧”。查过人均消费以后,她才意识到,商业社会里,就连伤心也分三六九等。
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关掉软件。
她走出办公楼。
因为永大集团的逼迫,卓秀全员进入备战模式,将开支尽可能削弱到最低。项目在长乐坊安装的路灯关掉了三分之二,一片昏暗。
长乐坊已经很老了。夜幕降临,路边没什么像样的商业,陈家娴走在路上,看着黑黝黝的夜色发呆。很偶尔才有一辆车经过,光亮转瞬即逝。
她先是找了家便利店,站在酒架子前面,仔细研究价格。几分钟后,她空着手走出便利店,又走了一段路,拐到小超市,拿了罐啤酒。
付款的时候,老板娘扫了一眼:“第二罐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