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兵卒手执长枪长刀,潮水一般涌上前,迅速包围了灾民们。
即便人数远远要多余兵卒,但难民就是难民,无论气势还谁狠辣都及兵卒们万一。特别是方才还被突然炸裂的雷霆吓得肝胆俱裂,这会儿几乎是下意识就都蹲了下来。
有兵卒迅速冲进粥棚,揪出了压在妇人身上的灾民,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棚子里立时想起了妇人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嚎,听得刚刚回过神的灾民们都有些茫然,明明他们只是想要一碗粥,怎么就杀了人,怎么就差点儿糟蹋了别人家的妇人?
那年轻将军看了看早就死透的官差,狠狠皱起了眉头。
待得临行前,将军的交代,他一挥手下了命令,“方才最先闹事的人,还有这几个欺辱妇人的,都给我抓起来。三日后大将军回来再行定罪!”
兵卒们轰然应诺,下手又狠又快,眨眼间就抓了十几个人。人群里有人不知为何却是心急起来,高声煽动着,“父老乡亲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这次抓了人,下次就轮到咱们了。今日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兴许以后就再也不发粥了!”
听得这话,本来已经被吓唬住的难民们又骚动起来。
那年轻将军神色狠厉,冷哼一声就要兵卒再抓人,但是程大友却是上前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听我一言啊,我是大将军的管事。大将军虽然领兵在外,对抗两路反王,守护大越的安危。但大将军却一日也没忘了遭灾的父老乡亲们,早就吩咐我们四处凑错粮食。今日我就是来给大伙送粮食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差点儿让大伙惹得大祸啊!”
“真的?�0�2”
“你真是来送粮食的?”
“我们不用饿死了,大将军还记得我们?”
一众灾民突然听得有人还惦记他们,甚至这会儿就送了粮食过来,很是不能相信,但望向程大友的眼睛却满满都是乞求和盼望。
程大友看的心酸,想当初他们一家也是因为家乡水灾,他又被掌柜的赶出铺子,这才流落到清屏县自卖自身求个活路。
结果一家人运气好,碰到了云伯去给主子买人手,从此掉进了福坑儿。媳妇儿被女主子依为左膀右臂,自己做了大管事,两个儿子也是同小主子一般吃睡长大。
若是没有主子一家如此厚待,收留,如今他们一家人即便不是尸骨早寒,也会流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吃苦呢,就如同眼前这些灾民一样,衣食无着,朝不保夕。
这般想着,他心里更加激动了,干脆高声喊了起来,“父老乡亲们,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四年前,我也同大家一样带着妻儿流落乞讨度日,正是大将军搭救,我们一家人才得以活命。大将军仁慈,天下少有。听说旱灾减产,即便身在战场厮杀也没忘了吩咐我采买粮食,就是要父老乡亲们平安度过这个冬日啊!你们看,这后边的马车上都是粮食!足足三千担,另外还有粮食不断运来,大伙儿只要安心等待,大将军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子民饿死!”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后边的兵卒干脆让开一条路,一众难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马车上高高隆起的麻袋,鼓鼓囊囊,装的满满。那不是粮食,那是他们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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