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坐了二十五年皇位,病了二十年,有人骂,有人诅咒,有人叹气,却偏偏没人想到皇位上的帝王到底耗费了多少心血,才保得大越平安无事二十年。
突然听得先生肯定自己的功绩,即便老皇帝心肠坚硬如铁石,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先生,朕累了,怕是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这大越江山…”
老皇帝没有多说,但长长的叹息了,包含了多少不甘和遗憾。
清风先生突然起身,走到床边,撩开衣袍跪了下来。
“皇上,今日进宫拜见,我是来请罪的。”
“师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皇帝伸手想要搀扶,却是用不上力气,好在老太监上前帮了忙。
清风先生没有坚持,神色里的懊恼之色却是更重。
“当年教导两个皇子之时,我自问没有偷懒。不想如今…他们却是德行败坏,暴虐无礼。我真是无颜见皇上!”
老皇帝手下一顿,神色里闪过一抹愧色,应道,“可是那两个小畜生,冒犯师兄了?”
“不曾,”清风先生摇头,转而却道,“但他们冒犯了百姓!”
老皇帝皱了眉头,转向老太监。
老太监不敢隐瞒,赶紧把城外之事说了个清楚,没添油加醋,也没敢落下一句。
“这两个该死的畜生!”
老皇帝大发雷霆,父亲昏迷不醒,为子者不曾守在床前,反倒糟践百姓,祸害孩童,简直不仁不孝之极!
“他们真是,真是…咳咳!咳咳!”
老皇帝想要大骂,但是气急攻心之下又犯了痰喘,咳得惊天动地,最后居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洒在地板上,惊得木山同清风两位先生都是站了起来。
一直都知道老皇帝病势很重,但也没想到居然到了咳血这般地步。即便他们不是大夫,也看得出,老皇帝恐怕时日无多了。
两父子对视一眼,神色里都添了三分决绝。
老太监也不敢喊人手帮忙,眼疾手快的给老皇帝换了衣衫,漱口,又把地上血迹擦抹干净,忙乎了一头的汗珠子。
老皇帝缓了缓,喷出一口鲜血,反倒觉得胸口轻松很多。
“让先生和师兄担心了,如您所见,朕怕是时日无多了。”
“天琦,你也知道我们杨家组训,不得参政,不得干涉江山承继。但如今大越岌岌可危,为师不得不说几句了。两个皇子不是继承大越江山的好人选,你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