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有一个算一个,拿着扁担镰刀,甚至是烧火棍就跟着里正和族老们出发了。
那些骑士本就招摇,身后又跟了狂跑大哭的村民,动静自然小不了。
很快就惹得十里八村都得了消息,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狂徒抓孩子,但妇人们还是惊叫着把家里几个懵懂不知危险的孩子塞到了地窖,甚至有的直接就送去了山里打猎的小屋躲避。
一时间,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是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男子们聚在一处,都觉得应该去声援一下丢了孩子的乡亲。
亲不亲,故乡土。一衣带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到的乡亲,这样的时候,但凡能帮得上,都得搭把手啊。
有胆子大的妇人也耐不住好奇和愤怒,跟着男人一路往骑兵消失之处跑去。
这会儿离得都城还有十里远的官路上,不知何时竖起了一个木架子,足足三丈高矮。架子上挂了一排十个敞口大陶罐,罐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隐隐传来哭声,惹得路过的车马行人都是停下观望。
但是却又兵卒蛮横的驱逐众人,谁也不许接近。
原本坐在马车里的人,忍不住下了车,还不等开口问询,就见几十个村民跑到了跟前。不知他们是发生什么事,各个都是神色惶急。有的男子跑丢了鞋子,有的女子甚至衣衫裂开了都没功夫理会。
众人更是好奇,却听得那些女子来不及喘气就高声嘶喊起来,“狗蛋儿啊!”’
“胖丫,娘来了,你在哪儿?”
男子们已经是红了眼睛去寻找那些抓孩子的侍卫,结果女子的话音刚刚落地。那悬挂在木架上的罐子却是剧烈晃动起来,孩子的哭声凄厉应和!
“娘!”
“娘,我怕!”
“爹,我要回家,我怕!”
一个个小脑袋怕在罐子上,拼命挥着小手,眼见那罐子就要偏过来。一旦偏的厉害,罐口冲下,孩子就要落下来摔得腿断筋折,甚至脑浆迸裂。
在场之人都是齐齐悬了心,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啊,小心!”
再看那些村人更是疯了一般想要跑上前接住孩子,但早有手里执着鞭子的兵卒过来,抬手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抽。
“喊什么喊?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一众村民们恨得是目呲欲裂,忍着鞭子抽打要往前冲,但兵卒打的越发凶狠,嘴里还骂着,“不过借你们的崽子用用,有什么哭喊的。再闹下去,直接割了绳子,送你们的崽子去见阎罗王!”
说着话儿功夫,当真有一个身形瘦弱的兵卒,猴子一样爬上了木架子,嘴里咬着的匕首雪亮,一看就是个锋利的家伙,别说割断栓罐子的绳子,就是砍断木头都是轻而易举。
男人们死死扯了自家媳妇儿,生怕那些兵卒真的割断了绳子。
女人们哭得软到在地,惨嚎出声,“啊,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啊,小妇人没少烧香磕头啊,怎么就让我家娃子遭了这样的罪!”
“呜呜,把我挂上去,把我儿子放下来!儿子啊!”
女子们如同失去崽子的母狼,哀嚎之声传出极远,惹得围观众人都是心有戚戚。
很快,各村的乡亲也都赶到了,一见架子上哭喊的孩子,都是惊怒的说不出话来。就算有血海深仇,也很少有祸及妻儿的,这怎么就光天化日之下把孩子挂在罐子里?难道是打算把孩子活活摔死,实在太缺德了,太残忍了!
“到底是谁,这可是天子脚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