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小主子是你劫回来的,万一出事,什么都要算在你头上。别结了死仇,主子还好说,但女主子却有些古怪,常有惊人之举。小心她恨上你,就麻烦了。”
黑袍不知把没把老爹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听进去,随便点点头就算了。
大船推开水波一直向前,天亮十分就到了金河口。有了先前那位令狐家的官员落马做榜样,如今可没人敢勒索往来船只,不过二十两银子,大船就顺利进了大越河段。别说老武激动地趴在船舷看了半晌,就是黑袍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倒是安哥儿同大娃儿离得家乡越来越远了,彼此依靠,面对不知道的未来…
千里之外的泉州,这会儿也正是太阳照的大地通亮的时候。虽然是冬末,但这里气候却被京都要暖和许多,百姓们都穿着单衣,偶尔有海船上讨生活的汉子,还光着膀子,显摆这一身肌肉键子招摇过市。惹得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是红了脸,哪家厉害的妇人就唾一口,笑骂两句。
方家船坞里正停了两艘巨大的船只,上好木料打制,几乎融合了以往所有船只的优点,喜得一众工匠都是高抬了下巴。
程大友同楚老将军也是满脸激动,笑道,“有了这样的好船,行走在海上就什么都不怕了。等到主子那边的海图一送来,就能出发了。”
“可不是,家里的小子们整日里闲得嗷嗷叫,喊着要去寻新大陆,发掘宝藏呢。”
楚老爷子本就面色发黑,再海边生活了这么几年,更是晒得只剩一口白牙了。但许是如今日子过得舒心,眼见楚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全力为子孙后代打根基,他就是那一日闭眼走了,也安心了。
楚老三从高高的船头跳下来,赤着臂膀,卷着裤脚,同周围的船工没什么区别,开口就是大笑道,“程管事,到底娘娘那里什么时候有回信啊?我可等不得立刻就要出海了!”
程大友想起京都里的事,就忍不住挺起了胸脯,应道,“楚兄弟这是忘了,娘娘刚刚生了小皇子和小公主,正在养身体,怕是顾不上这么多。”
“哈哈,我倒是忘了。小皇子和小公主比我家八斤就晚几月出生呢,长大可是能一起玩耍呢。”
楚老三挠挠后脑勺,想起自家胖墩墩的外甥也是喜得合不拢嘴。
楚老爷子更是大手一挥,“上次得的那两株红珊瑚拾掇好了吗?正好送去给娘娘做贺礼!”
“早拾掇好了,还找巧手匠人琢磨了一套首饰。虽然比不上内造的精致,但给娘娘把玩解闷,还是够了。”
楚老爷子点头,“也不知道这次娘娘要开哪条航线,最好寻个大些的岛屿。建个中转之处,到时候走得更远时候,也有地方补给食水。”
“爹说的对,东岛那里虽然也不错,但总觉得窄巴巴,有股子不舒坦的味道。”
一向沉默寡言的楚老二正好带了几个工匠过来,听得弟弟这话,难得开口。
程大友见楚家父子聚齐了,就想邀请他们聚一聚,算是提前庆贺主子一家添人进口。可是不等他发话,船坞却有快马跑了过来,马蹄陷进沙滩的闷声,古怪又诡异。
楚家人都是几乎战场混迹一辈子的人,只侧耳认真听了一会儿就都变了脸色。
“到底什么急事,居然把马累成这个样子?绝对是连跑二百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