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身前之人的容貌太过陌生,声音却熟悉至极,她怔愣了那么一瞬,转而却是试探问道,“黑袍?”
男子长期被黑布遮挡的脸孔,很是白皙,眉宇宽广,眼眸如星,出乎意料的英俊。这会儿迎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展颜一笑,晃得司马雅兰甚至有些眩晕。这真是平日沉默寡言,毕恭毕敬的黑袍护卫吗?
“公治既然心知肚明,就不要装傻了。如今我们在一条船上,你想演戏也等下了船再说吧。”
黑袍说着话儿,就扯了被子直接扑倒船板上,施施然躺了下来。若不是声音太过相像,身形也一般无二,司马雅兰绝对不会相信这人就是随在她身边护卫两年的人。
她怎么也忍不住,到底冷了脸色,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呵呵,”黑袍笑得古怪,嘲讽道,“我是老王爷暗中培养的黑袍军首领,是公主殿下的忠诚侍卫,是带了您逃命的救命恩人。”
“你!”司马雅兰见他依旧不肯说实话,很是气恼,还想像往常一样呵斥,却是想起自己如今落难在外。苦心经营的黑水地也丢了,老嬷嬷也死了。于是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
“嬷嬷死了,黑水地也丢了。你欺负我这个弱女子,难道就显出男子气度了?”
如此美丽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但凡男子怕是都要动心,怜惜有加。可惜,黑袍在她身边两年,对她熟悉至极,太过清楚她的歹毒心肠了。
于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儿。
司马雅兰见最后的手段都不奏效,想起以后必定孤立无援,于是真正伤心了。眼泪流的更凶,哭声也更大了。
黑袍许是被吵得头疼,到底应了一句,“你再哭下去,惹人疑心,可别怪我扔下你自己走掉。如今这船还在东昊的地界呢,你先前可是捉了东昊皇帝,每日抽鞭子,万一被抓回去,看看你那位旧情人是不是会饶了你,那位皇后会不会把你当猪杀掉炖肉吃。”
果然,这话很是有效,司马雅兰立时就收了哭声。
“咱们这是去哪里?”
“过金河口,去大越!”黑袍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嘴角也带了三分笑意。
司马雅兰却是惊得瞪大了美目,“为什么去大越?”
黑袍瞥了她一眼,不屑道,“铁勒最后一点儿人马已经被你骗进东昊大营,害死个干干净净。东昊皇帝,你也抽了百十鞭子,怕是整个东昊人人都想杀你解恨。除了大越,你还能去哪里?”
司马雅兰气得银牙紧咬,但也不敢反驳,憋了半晌还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是什么人,到了大越你就知道了。至于名字,你可以叫我五少爷。”黑袍眼底笑意更浓,说着话扭头望向床上的司马雅兰,“若是公主殿下实在叫不出口,也可以继续叫黑袍。”
司马雅兰恨得暗暗咬牙,如今她一个孤身女子,身无分文,只有黑袍这么一个依靠,再愚蠢也不会把愤怒表现出来,只能把所有心思都藏了起来。
“好,以后劳烦五少爷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