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难得着了急,她本没生过孩子,也没有经验。但昨晚可是听丁薇说了不少,于是这会儿就道,“七喜,你可不能这样啊。你如今是娘亲了,什么也没有孩子重要。娘娘说了,你的奶@水对孩子有好处,里面有种什么东西,孩子吃了半年内都不会生病啊。你赶紧放开心,把奶@水催下来啊。”
楚七喜也是心急,毕竟嗷嗷哭着等奶喝的,是她拼死生下的娃儿啊。
但有些事越急越没有用,奶@水就是不来,她也没有办法。
正是这样的时候,突然有丫鬟在外边惊喜禀报道,“少夫人,三舅爷回来了,已经进了院门儿了。”
“真的吗?”楚七喜立时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楚老三的大嗓门已是在外边响起,“妹子,妹子,你怎么样啊?别担心,三哥出来了。船队里还有爹给你带的香蕉树,你想吃,哥就去给你拿啊!”
“哥啊!”终于放了心的楚七喜放声大哭,想起这一日夜挣命生子又惦记兄长,实在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了。如今雨过天晴,她怎么还忍得住。
“哥,我想爹,我想你们!呜呜,我生了个小子,就是太疼了!”
楚老三原本被妹子说的眼泪涟涟,但听到最后却又笑了,“傻丫头,谁家女子生孩子不疼啊,何况你生的胖小子还有八斤重呢,快顶人家俩了。你赶紧好好喂好我外甥,咱爹知道你生了,说不定马上就得过来呢。”
兄妹俩隔着窗户说了几句话,方家长孙,乳名八斤的胖小子就被抱了出来。楚老三看得眉开眼笑,想抱抱又不敢,最后却是把脖子里一直系着的玉牌摘下来,挂在了外甥脖子上。
“这玉牌不是什么绝世好玉,但是我自小带着的,先前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我一直视为幸运物。如今就给八斤做见面礼了,也保佑八斤平安长大。”
方信也没推辞,拱手行礼替儿子谢过舅舅。末了两人就去了前厅,早有丫鬟流水一样端了酒菜上来。两人吃吃喝喝,都是欢喜,最后大醉睡了过去。
至此,楚老三被抓入狱这件“小事”,表面上好像完全揭了过去。但造成的深远影响却是还没有结束,几位去阎王爷那里报道的贪心鬼,手里把持的股份被收归了朝廷,虽然不多,但也算不得少。
所有人都等着朝廷很快再把这些股份分润下来,算是安抚百官之用。可惜,无论是皇后奶娘,还是方丞相和内阁都没有这样的打算。
什么事情就怕这样开了一个坏头儿,这次把股份分下去,众人得了甜头儿,以后难免不会盼着同仁或者上司倒台,甚至制造证据,抓把柄,时日久了,岂不是人人恐慌,还怎么可能有心思打理政事?
永福宫里,丁薇正依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云影打点赏赐之物。
方家那里定然要送一份厚礼,就是楚老三遭了无妄之灾,也要给些赏赐安抚。好在如今库房里可不是公治明刚刚登记时候那般空荡荡了,这一年来,各地的进贡,还有金字组,就像勤劳的小蚂蚁,不断送东西回来。几乎是没几月就把库房添满了,她赏赐起来也不再犯难。
蜀中的药材,苏州的锦缎,内造的首饰,凑一凑就很是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