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来不及寻扫把,就把碎瓷片踢到一旁,生怕伤了主子。
“主子,黑袍确实是老王爷选好的人手,再说他一直也还忠心。如今正是用人之计,主子可不能连黑袍都怀疑啊。”
听得嬷嬷这么说,女子也觉有理,勉强收了疑虑,又开始犯愁如何处置隔壁之人。
原本,她不过想要联合铁勒蛮子,夜袭东昊大营给东昊添些麻烦,最好能让他吃个败仗,尝尝失败的滋味。然后再去京都放流言,给那个女子安个不详的名头,最好让她一辈子也不能坐上国母的宝座。
哪里想到,铁勒蛮子已经杀进去了,不等她带人援手,黑袍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人就扛出来了!
这总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是一个旅人口渴了,想买个西瓜解解渴,结果却乍然被扔进了西瓜地…
“主子,这人,您准备怎么处置?”老嬷嬷很是担心,一想起公治明的赫赫威名,她就忍不住腿肚子转筋。老虎哪里是那么好关的,整不好就要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啊!
女子原本还有些烦躁,听得这话却是慢慢冷静下来了,冷笑道,“他的威名再盛又如何,如今照旧是我的阶下囚?明日开始,一日一餐,再抽上十鞭子,稍解我心头之恨。左右,冯勇带着那些蠢货,还在草原转悠,等我盘算好,如何用他换回最大利益,就是他的死期!”
说罢,女子迈过碎瓷片就进内室歇息去了,留下老嬷嬷慢慢拾掇地板,抬头望向左右两个房间,却是叹了气。
女人心,海底针,因爱生恨的女子心思更难猜。若是不爱,又怎么会把人安顿在隔壁,日日探看。但若是爱,又怎么狠心让那人冻饿苦痛…
许是夜色的深沉,很容易掩盖那些肮脏和阴谋,这样无月也无星的夜晚,京都里的宵小也开始蠢蠢欲动。
城东某处大宅后院里,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喝酒,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若说位卑官小,他们还在朝堂占有一席之地,也算是重臣之一。但若说他们位高权重,起码还没有资格在丁薇母子跟前露过脸,每日都送到暖阁那里的食盒,他们也只是嗅过香气,没有尝过味道。
这皇上失踪时日越多,京都的人心越是浮动厉害。孤儿寡母,面对偌大的江山,需要的是什么?
助力!
他们就都是助力里的一份子,自觉地位应该被提高,也就不满足于眼前的利益了。
明日又是银矿的船队抵达的日子,想起大批的银两送进国库,送进皇宫,送进方家,甚至是被踢出京都的楚家,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才能落尽他们的荷包,众人都是有些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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