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阁老下颚的胡子几次无风自动,但最后还是垂了下去。待得拿着奏折出门的时候,很是复杂的偷偷扫了丁薇一眼。
丁薇装作不知道,只研究盘子里的点心花色是不是还有待改进,做些雪花形状,是不是安哥儿会更惹人爱。
董阁老到底抬腿走了出去,丁薇立马抻头看了看,末了拍着胸口说道,“这老爷子是不是把我当狐狸精琢磨了?那眼睛差点儿把我扒层皮!”
公治明听得好笑,招了她上前坐,又吩咐风九,“出去知会一声,有事明日再议。”
说罢,他一边把儿子抱进怀里,递了个小印章给他玩,一边笑道,“老臣总是古板些,整日讲旧例,听得我也头疼。”
果然,什么事情都要想比才有更容易快乐。想想公治明整日被老臣们“折磨”,恨不得耳根子起茧子,丁薇就不觉得恼怒了,笑嘻嘻给他剥着松子,“来,多吃点儿坚果,对头脑好。”
公治明就这她白嫩的手心吃了松仁儿,眼见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喜,就忍不住苦笑道,“我不能出征,你就这般欢喜?”
“当然,”丁薇也不遮掩,笑着给儿子也喂了一颗松子,“马上就要冬日了,谁想担惊受怕惦记你跑哪里去了,是胜是败啊?夫君儿子热炕头,多好啊!”
“夫君孩子热炕头?”公治明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末了却似朗声大笑,“这说法好,罢了,不战就不战吧。让铁勒多苟延残喘几月,开春时候再出兵也不迟!”
“就是,说不定开春没有粮食,不用打过去,铁勒就自己投降了呢。”
丁薇欢喜的眉开眼笑,抬手想要拦着公治明的脖子亲一口,不想却打翻了桌上的奏折,她随便扫了一眼,却是惊奇道,“有人改进了辕犁?”
许是先前丁薇也曾进言替残兵们安排生计的关系,公治明并不觉得她动奏折有什么不妥,一边替儿子剥松子一边随口应道,“是啊,工部给了赏银,明年先在京都左近推行。”
“不是,我是说,赏银给了二十两?”
丁薇瞪了眼睛,神色古怪至极,看得公治明有些不明所以,就道,“是啊,怎么,多了?”
“怎么可能多?是少,太少了!”
丁薇忍不住跳脚,实在无法相信东昊居然这般慢待发明创造的牛人们。要知道在前世,大把的教授拿着数以百万的研究费,却也多少年没有成果。而这里,改进了辕犁,节省人力,促进农耕生产,这样的大功劳,居然就用二十两打发了。
二十两啊,盖作院子都不够,顶多够一家五口吃喝不愁一年。累死累活,琢磨了多少年,最后只落了这么一个结果,以后还有谁肯下功夫去琢磨,去改进?
公治明皱了眉头,“多少年的旧例如此。再说,不过是修改一下农具…”
“你也知道是旧例啊,那为什么不改一下?”丁薇有些心急,她实在没想到平日睿智的夫君也会有这般僵固的脑筋。
士农工商,“工”虽然排在第三,但工匠们并没有多少因为手艺而步入富贵行列,所以,地位实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