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全摇头,应道,“大越以东的府城已经搜寻大半了,连每个村庄都问询过了。所以,进展很慢。”
秦睿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依旧开口吩咐道,“传信虎卫,要他们多寻接生婆子问询。丢孩子的人家必定有消息,但若是孩子被换掉…”
“啊!”秦全惊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主子是说,万一您是从原本家里换出来的,那岂不是无人得知?”
“若是换出来的,必定有人接应。接生婆子许是会知道些什么,特别是那些暴病死掉的,或者很有名气的,重点查访!”
“是,主子,我这就去传信。”
秦全赶紧应声跑了出去,留下秦睿慢慢晃去院角的大树下坐了,仰头忘了已是变得稀疏的树叶间点点日阳,耳里听着院外孩童的嬉笑,庄户家里的鸡飞狗跳,喧嚣又热闹,慢慢的,他的身体终于又热了起来,冰冷的心也有了温度。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他是不是当真该出去走走,看看大好天下。自从懂事起,为了活命挣扎二十年,实在太过委屈了…
他在这里懒懒的琢磨着去哪里走走,安慰一下受委屈的自己,却不知道不远处的京都西市里却是有人比他更觉得委屈。
上午刚被地痞闹过的丁家冰品店门前,笔直笔直跪了一个华服公子,秋日太阳没有那么热烈,但是依旧让他额头汗如雨下,脸红如布…
不必说,这等大热闹,自然又引来了闲人无数,特别是上午亲耳听得莫三姑说过那句话的,更是早早派人在铺子附近盯着,这会儿特意追来看热闹。
有人认出这华服公子,着实惊了一跳。
“咦,这不是令狐家二房的三公子吗?”
旁人听得心里痒痒,赶紧围住说话的人低声问询,“兄台,你快说说,哪个令狐家三公子啊?”
说话的人心里有些顾忌,但是眼见众人眼巴巴望着自己又有些得意,斟酌了一会儿就压低声音道,“我也是一次同朋友喝酒的时候,听说过几句。”
“好,好,兄台,不管真假,你尽管说,这里又不是府衙大堂,没人追究啊。”
许是这句话给了这人点儿信心,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这令狐家也是百年世家了,家里虽说没有什么人进了内阁,或者坐上一品官的位置,但三品四品官却是无数,而且百年累积下来的家财很封后,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听说,令狐家手里握着东昊大半粮道,还有两座铁矿。”
“什么?”
众人听得惊疑,盐铁一直都控制在朝廷手里,令狐家怎么可能有铁矿?
“不可能吧?”
那人也觉说的有点儿多,赶紧又把话头拉了回来。
“这三公子,是令狐家耳房老爷的庶子,但是因为生母受宠,所以即便读书习武都不成,但在二房子里还有些地位,掌管了七八个铺面,平日也是花楼里吆三喝四的主儿。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跪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