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丹凤眼斜斜挑,直接越过当先进门的老头,望向后边的青衣男子,心里瞬间就是一沉。
方才不过是借着火把的微弱光亮看了个隐隐的轮廓,这会儿不过三步距离,他才发现一向让他自傲的容貌气度,都受到了挑战。
若说他是芝兰,这人就是玉树。他是皓月,这人就是晴空。各有风华,也各自傲立…
公治明这会儿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烛光下的男子,如同他猜想中一般出众。墨眉入鬓,凤眼斜挑,宝蓝锦缎长袍罩身,偏偏领口松松垮垮,露出苍白的胸膛,同脸色辉映,添了三分病态,却也越发的邪魅惑人…
“噼啪,”两人的目光越过众人同满舱的烛光,终于碰到了一处,火星四起。
两人都是齐齐抿了嘴角,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玄而又玄。陌生人初见,一眼,只要一眼,你就会知道对面这个人是一辈子同你争斗的那个人。
行车同你抢道,下雨同你夺伞,提亲同你抢媳妇,打地盘同你抢江山,就好似一切命里都注定,就是要争夺,不死不休…
而眼下,争夺的对象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太明显了,就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
“怎么不进去,都堵在门口啊?”
丁薇抬手拍了拍身前的公治明,船舱的门本就不大,被他一堵,简直是严严实实,半点儿看不到里边。
公治明上前两步,让开了道路,却是没有松开丁薇的手。
丁薇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挣扎两下无果,只能忍着羞意,指了公治明对秦睿笑道,“秦大哥,这是我家夫君,嗯,姓云。”
说罢,她又指了魏老爷子说道,“这是我师傅,医术天下第一的老爷子。”
秦睿早已收起眼底的打量,温和一笑,末了同魏老爷子行礼,“老爷子安好,在下身体不适,以后还要老爷子多费心了。”
说罢,他又转向公治明,挑衅一笑,却是转向丁薇问道,“原来这位就是抛下你另娶,害你流落在外的妹夫啊?”
果然,公治明立刻就黑了脸。
丁薇却是习惯了他这般毒舌,翻了个白眼,想要反驳,却发现方才一直欢喜于重逢,倒是当真忘了握着她手的这个人已是另娶了旁人…
即便心里猜测着他有苦衷,但事实就是事实。
丁薇心里立时不舒坦起来,用力把手从公治明手里抽了出来,末了岔开话头儿,“师傅,秦大哥先前发病很厉害,我瞧着像是寒症,但更凶险。这几日我一直用四热汤替他多聚热力,你快帮他把脉看看,是不是换个方子?”
魏老爷子这会儿一直就在打量秦睿的面色,听得徒儿这般说,倒有些见猎心喜,应道,“这小子额头的银线怕是快到要头心了,我瞧着不是寒症,是中了某种寒毒。我也好多年没遇到这样的病症了,我先诊脉看看。”
说完,他就上前直接抓了秦睿坐到桌边。
有本事的人,通常都有些怪脾气,特别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