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之下,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就不信,这条船要一直在水里,没有靠岸的时候?她就不信,昨晚的补给能吃一辈子?
“婶子,我怕是不好再伺候主家了。以后还是帮你张罗船工的饭食吧?”
罗婶子原本以为丁薇会什么都不做了,没想到她还愿意接过船工的饭食,要知道十几口人的一日三餐,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于是,她犹豫道,“那多不好啊,云娘子还是歇歇吧。”
“婶子不要同我客套,我有些活计做也是占心思,否则太想家里孩子,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熬,太难受了。”
听得着话,罗婶子心里愧意更深,狠狠瞪了自家心虚的男人一眼,上前拉了丁薇的手,一边走一边小声道,“你放心,我以后晚上也不睡了,替你看着这些没良心的,一旦船靠岸就马上送你下船。”
“谢婶子!”
两人边说边回了灶间,留下罗老大砸吧着嘴,也觉得冤枉。人家雇主有命,他总不能不听吧。
正懊恼的时候,眼见在船角探头探脑的船工,就开口喝骂道,“王柱子,你又躲懒,还不去拾掇缆绳!整日里不知道脑子都灌了什么东西,走路都能把自己摔个半死!废材一个!”
那船工被骂得涨红了脸,一溜烟跑去干活儿了。
中午十分,前舱里的一老一少,主仆两个已是拾掇好原本放置书本的桌子,只等秦管事端了饭菜回来。
老贵笑眯了眼,一边洗涮着毛笔,一边笑道,“先前见人又捞了几尾活鱼,中午许是有糖醋鱼吃。要说这厨娘的手艺不及咱们王府的老顾,但就是胜在一个新字上。鱼除了炖,还能做成肉丸子,还能裹了面炸,味道酸酸甜甜还下饭。”
秦睿听得肚子有些咕咕叫,丹凤眼望向门口,笑道,“秦全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躲在外面先吃了?”
老贵笑起来,还要说话的时候,秦全却是苦着脸从外面进来了。
“怎么这个模样,谁还敢给你脸色看?”老贵目光隐隐看向门口,含着三分探求。
秦全却没有应声,只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待得打开扣好的盘碗。不必说什么,老贵同秦睿两个就明白他这般苦着脸的原因了。
往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完全改换了模样,青菜炒的黑乎乎,肉片子油腻腻,只看上一眼就让人食欲全无。
若是原来的饭菜是一位国色天香美女,眼前这些饭菜就是隔壁邻居家的胖春花儿啊。
“这…是怎么回事?”
秦睿的一双丹凤眼惊得瞪圆,神色里的三分邪魅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完全就是被抢了骨头的可怜小狗模样。
“说好的糖醋鱼呢,鱼丸汤呢,红烧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