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看的一愣,转而想起她的身份,立刻呼啦啦跪了满地,“臣妾给丁姑娘请安。”
丁薇穿过人群,直接到了喜床旁边,伸手把胖小子直接扔到了床上,抱怨道,“我家这胖小子真是越来越沉了,七喜,我听人家说婚床要找个男童滚一滚,以后也能生个大胖子。这就带着安哥儿来了!正好让他玩耍一会儿,我也歇歇,这一路累得我都想把他送回宫去了。”
“丁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楚七喜当真是喜出望外,方才拜堂时候没听见动静,她还以为丁薇不来了。没想到在她被嘲笑诘问的时候,丁薇居然从天而降,这真是雪中送炭,让她立时就有了底气。
“自家妹子成亲,我怎么会不来?皇上也来了,正在前边替方大哥挡酒呢,省得方大哥被灌得烂醉,辜负了一刻千金的春宵!”
“哎呀,丁姐姐,你怎么也说这些?”楚七喜害羞的扭着身子,头上红绸绣了金丝的盖头晃动,惹得安哥儿伸手就扯,“要,玩!”
丁薇照着儿子屁股就是一巴掌,扔了他到床里去摸锦被下的花生栗子,末了拉着楚七喜的手笑道,“时日过得就是快,先前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拎了鞭子要抽我呢。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嫁人了。”
楚七喜听她提起旧事,又是心酸又是怀念,刚要接话儿的时候,门外又来人了。
方夫人“惊奇”的望着跪了一地的族亲,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少奶奶虽说以后必定要掌管方家,但各位都是长辈,她怎么受得起这样大礼?”
说罢,她好似才发现坐在床侧的丁薇,赶紧上前就要行礼,“哎呀,丁姑娘,臣妾眼拙,不知您来了新房!”
丁薇同样好似才发现跪了一地的妇人,于是起身拦了方夫人,末了摆手道,“我同七喜妹子一说话,倒是忘了各位了,快起来吧。”
一众妇人们平日养尊处优习惯了,特别是几个年纪大的,很久不曾给人行礼了。这般跪了半晌,膝盖疼得直不起来,加者心里明白丁薇是故意为难她们给楚七喜撑腰,这脸面上就更过不去了。
那位方四奶奶第一个开口说身子不适,别人也是唯唯诺诺附和,末了告辞狼狈离开了。
丁薇忍不住不住好笑,惹得送人回来的方夫人嗔怪道,“早知道你是个不吃亏的,我就不用急慌慌跑来护着七喜了。”
“哎呀,夫人可是误会我了,我真是同七喜妹子说话欢喜,忘了地上还有跪着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也是农家出身的大脚闺女啊,礼仪上有些疏忽,不会有人在意的。”
丁薇嘴皮子不让人,开口就又是一堆歪话儿,惹得方夫人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拿自家儿媳“开刀”,“你这丫头,平日不是说脾气很直爽吗,怎么让人家欺负了也不知道反驳呢。这些族人可不是善茬儿,我刚进来那会儿,没少吃她们的暗亏,越敬着她们,她们越不知天高地厚。索性,你就不搭理,她们反倒巴结上来了。以后,你要拿出方家大少奶奶的尊贵来,若是被她们欺负住了,我怎么放心让你管家?”
楚七喜脑子里被家里的老嬷嬷灌输了一堆,关于婆婆如何凶恶,如何难相处的话,虽然先前见过方夫人一面,但心里还是忐忑的厉害。这会儿突然听得婆婆居然这么“教训”自己,突然所有的担忧都长腿儿跑光了。
“恩,母亲,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改。”
丁薇眼见这婆媳两个如此模样,倒是替楚七喜欢喜,她自小没有母亲,若是方夫人真心疼爱她,说不得这对儿婆媳还真能相处的同母女一般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