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把那个倒霉蛋儿绑在一个订成十字形的木架子上,末了狠狠踹了一脚,抱怨道,“平日吃的太好了吧,肥得同猪一样。放心,进了这里,你就别想原样出去了。”
说罢,他才想起问询云影,“影儿啊,丁姑娘要怎么惩治这人啊?”
云影还不等回答,丁薇已是坐在轮椅上,被当归推着走了进来。
两人赶紧上前行礼,丁薇慢慢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十字靶子,很是满意,吩咐道,“成了,你们都退下吧。”
云影如今可是不敢轻易离开主子,听得这话就摇头,坚持道,“姑娘,还是让我留下伺候吧。万一有事,姑娘也不必喊人了。”
她不走,山一自然也不愿意独自离开,赶紧拍着胸脯说道,“姑娘,我也留下伺候,这人擅长使毒,别不小心伤了您。”
丁薇犹豫了一瞬,也就没有坚持。倒是当归,惦记着小主子,倒退出了帐篷。
丁薇转身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末了打开,在左手腕子上装了手弩,右手腕上装了牛皮带,带子上银光闪闪,居然扎满了银针。
云影和山一都是看的吃惊,当然最恐惧的还是被绑在架子上的倒霉蛋儿,许是猜到了他的结局,这家伙疯狂挣扎着,差点儿把架子都带倒了。
山一赶紧上前踹了他几脚,末了又把架子往地下插了插。
丁薇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一边有条不紊的忙碌,一边问道,“确实查探明白了吗,他不是无辜之人?”
云影赶紧点头,“姑娘放心,这人一直混迹在赣州城,据说沾染了很多大户人家的阴私脏事,害了不少人。而且这次的事,那些小玩意儿里的手脚,也是他琢磨的。”
“那就好,”丁薇慢慢放下衣袖,再转向那中年人时,眼里已是一片狠厉。
她瘸着腿,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端详好半晌,又绕着走了一圈儿,末了望着神色惊恐的中年人,这才说道,“放心,我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因为这样太便宜你了,不足以偿还我儿遭受的凶险。
你许是平日害了很多孩子,所以并不觉得这事有何十恶不赦。我猜,你一定没打过猎吧,自然也没听说过,山林里最不能惹的不是老虎,不是野狼,而是带崽子的野猪。为了保护自己的崽子,野猪会变得比老虎还厉害。
人为万物之灵,当然也不会例外。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伤害她的孩子,更让一个母亲恐惧。
两年多之前,一个夜里,我在睡梦里失去了清白。过了两月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立刻从每个好后生都想娶过门的好姑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丁薇苦笑,眼里却是一片平静,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但云影却是听得红了眼眶,山一也是低了头,那个中年人虽然依旧惊恐,却忍不住好奇心,神色里一片疑惑。
丁薇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边走边接着说道,“为了生下这个孩儿,我差点儿被送去做了尼姑。我们一家人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我娘回去给姥姥过寿都被舅母撵了回来。她怕我伤心,只肯说眼睛被沙子迷了。其实我都知道,夜里我哭湿了多少次枕头,但我依旧咬着牙不肯把孩子打掉。这孩子是我的命,是我同这个世界最亲密的联系。我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但没关系,因为没人听得懂。
后来,怀胎十月,我要生了,却是难产,我们娘俩在阎王爷门前转了一圈儿才算活了过来。其中艰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