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倒是有,但多半是走海路运送南北特产,甚少有去远海之外的商队。”
“为什么不去远海之外呢,寻些海外之物,也是互通有无。兴许咱们这里最常见的一个瓷碗,在海外都能换一块黄金呢!”
方信听得好笑,“不是没人想到这些,但海船行路,需要桨手船工太多,且海路又无人熟悉,万一喷到暗礁破了船底就是船毁人亡,实在太过凶险。”
丁薇疑惑更重,“大哥是说行船全靠人力划桨,为什么不撑帆?还有,若是怕破舱,可以把底舱分开密闭啊,不至于碰破一处就沉船吧?”
“什么叫做帆?还有分仓密闭?”方信虽然不懂造船,但依旧听出丁薇话里的蹊跷。
结果丁薇很快也醒过神来,两只大眼亮的晃人,“大哥,你要不要同我合伙啊?造大船,出远海,去看看海外的国度是什么模样,顺便也多赚点儿银子娶媳妇儿!我听说海外的国度,还有女子做皇帝的,而且很多人是红头发蓝眼睛,比夜叉还丑。还有人除了眼睛和牙齿,全身都是乌黑一片…”
方信从未听说过这般奇谈怪事,连声问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丁薇笑得同偷鸡得手的小狐狸一般,“大哥别管我哪里听说的,这可都是真的。你到底要不要合伙?”
“当然,”方信一把拍了桌子,“明日我就寻人去泉州建船坊!我倒要看看西昊之外,大海尽头是个什么样子!”
“最好多寻些手艺好的老船工,还有常年出海的渔民!”
新鲜出炉的兄妹二人,越说越投机,都是恨不能立刻扬帆起航,当然一个是好奇光怪陆离的海外国度,一个完全是奔着人家兜里的黄金使劲…
待得丁薇又记满了几页纸的时候,两人都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月亮也已经升到半空了。方信一脸意犹未尽的起身告辞,丁薇忙着整理,摆摆手就算送客了。
方信掀起门帘出来,神色里的狂热渐渐退去,心头孤寂更深。这世间,功名利禄易得,唯有缘分二字最难求…
他信步在帐篷间穿梭游走,偶尔抬头就见一身红衣的楚七喜依靠在一处木栅栏下,捧了一坛酒大口往嘴里灌,月光下分外惹眼。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走了过去,“天这么晚,还跑出来喝酒,真是没个姑娘样子!”
楚七喜已是半醉,迷蒙着眼睛望过来,恼得哼了一声,“走开,酸秀才,本姑娘不稀罕你管!”
说罢,她抬手还要喝酒,却被方信上前抢了过去,“我是懒得管你,但明日楚老将军多个冻死的酒鬼姑娘,可就要被整个西昊看笑话了!”
方信把酒坛放在一旁,三两下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了脸色已经冻青了的楚七喜身上。
楚七喜还要挣扎,但披风上带着淡淡的暖意,让她有些不舍,于是只能撇了嘴嘟囔道,“哼,反正我不会领你的情!”
方信踢了踢地上的残雪也是坐了下来,扭头望望开口的酒坛子,也是狠狠灌了一大口。有些事即便想开了,总有些遗憾需要用烈酒冲走。酒醒之后就是新的一日,不但有好友兄弟,又多了一个妹子…
楚七喜把自己裹得像只鹌鹑,只露了脑袋在外面,被风一吹有些晕乎乎,心里的委屈也因为多了听众而彻底爆发了,“呜呜,我喜欢天宝哥哥,从小就喜欢,以前那个狐狸精欺负我,都是天宝哥哥护着我。我想嫁给他,跟他一起征战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