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没觉得如何,这次搬家她才好好检点一下自己的家底。结果一看吓一跳,没想到两年功夫,她的家底攒的当真是丰厚。
不说云家给的“工钱”,只年底帮忙核对账册收到的“润手”就抵得上她几年的工钱了。另外,淘宝斋那里即便才开了几月,但进项也足足有一千多两。加者,云伯时不时找借口给她的各色首饰布料,着实是不少。
怪不得转个满满一马车,程大友请命亲自驾车,就是路上有个好歹,主子可就瞬间从财主变成穷人了。
当然,他不请命也不成啊。李婶子一家和小青要等正月办完婚事才能赶到溧水伺候,至于袁清河夫妻要照管庄子,也不愿意离开故土。至于作坊里的妇孺,不是知根知底,他们也不敢留在主子跟前伺候啊。
所以,选来选去,最后还是他们一家子,外加云丫和云影跟了来,他这个唯一男子只能事事争先了。
不说公治明一行如何顶风冒雪赶路,只说溧水北安的大营里,留了一把花白胡须,红脸膛高鼻梁,身形魁梧,分外显得老当益壮的冯勇冯老将军,正拿了手里的密保,喜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原来有这等好事,怪不得…恩,让我多等一段时日。有了这样的利器,还怕打不败公治小儿!”
冯家长子也是一员猛将,听得父亲如此笃定,忍不住就问道,“爹,到底是什么消息?难道明日可以开战了吗?”
其余几员亲信将领也是附和道,“大将军有何好事,让属下们也听个欢喜。”
冯老将军得意的捋着胡子,笑得一脸神秘…
腊月二十三日,小年,无风也无雪。这一晚,义军大营里加了菜,每个兵卒都分了一碗加了肉片的炖萝卜。众人围着篝火西里呼噜吃着,眼见巡逻的小队过去,有人就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听说了吗,说是大将军根本没患风寒,而是赶回黔州去了。”
“回黔州做什么?”另一个兵卒一边往嘴里大口扒着肉片,一边随口应了一句。
先前说话那人好似有些犹豫,但到底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是睡在一个帐篷的兄弟,我才说的。你们可不能把我供出去啊,我听说,大将军被人截杀,死在黔州了!”
“什么?怎么可能!”其余几个兵卒惊得手里大碗都差点儿摔在地上,末了赶紧压低声音呵斥道,“这样的大事,你可可不能胡说啊,小心被上边抓住,按一个动摇军心的名头,你小命就没了。再说了,大将军英勇无敌,就是整个西昊的人都死光了,大将军也不会有事。”
“我说也是,先前大将军还被下毒了呢,如今不也活蹦乱跳的。”
旁边一个老兵也是应和,其余几个年轻的兵卒眼见两人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的低了头继续吃饭。
也不知道流言从何而来,这样的情形和对话,几乎发生在义军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兵卒们有相信的,也有怀疑的,但免不得人人都是忧心忡忡,特别是每一次望向寂静的主帐更加恐慌…
而溧水对面的大营却是在三日后加了菜,甚至更加丰盛。原因无它,饱餐战饭而已。
几乎刚过子时,前锋营的营帐里就钻出了很多披挂整齐的兵卒。大捆的稻草被抱了过来,人人都往脚上捆了又捆。
很快,兵营大门就被打开了,五千精兵悄无声息的摸去了江边,开始偷偷滑冰渡江。
江面虽宽,但冰冻得结实,比之走起平地倒也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