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虽然没有再同株洲军交战,但天气却是越发寒冷了。公治明准备了两年才挑气义旗,加者公治家多年存下的底蕴,军备准备的足够充分。不只伤兵营,就是普通兵卒们住的帐篷里,晚上也会放两个炭盆,但今冬似乎格外寒冷,陆续有兵卒被冻坏了手脚。特别是那些叛逃过来的兵卒,手脚更是冻得厉害。
不说如今都是一家人,就是先前对战,也都是西昊的百姓啊。丁薇看着冻伤药膏眼见用光了,就赶紧准备再熬制一些,结果忙到晌午,突然听得前营传来阵阵欢呼,于是惊疑的走出帐篷。
很快,云影就打探完消息赶了回来。丁薇见她脸上明显带了喜色,心头一动就猜测道,“可是株洲军投降了?”
云影重重点头,笑道,“方才,株洲军的几位将军绑了萧城,没带任何兵器徒步走进营门,同大将军投降了。刘将军他们已经过去接管株洲军的军备了,最近再不会开战了。”
没有战事就没有死伤,丁薇闻言也是欢喜之极。同是西昊的百姓,何苦自相残杀?
“太好了,这般说还要赶紧多熬制冻伤膏,还有伤药都要多备一些。那边的伤号比咱们这里还要多,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家里都有爹娘等着回去呢。”
一众娘子军们刚刚聚过来,听得这话又赶紧散开忙去了。
前营中军大帐里,十几个投过来的株洲军将领,已是同义军这边的昔日同袍们见了面,免不得有些脸红羞臊。毕竟先前还提着兵器辱骂厮杀,日月不过轮转几次,他们就放下兵器,厚着脸皮主动跑来做了阶下囚。这不得不说,实在是件尴尬之事。
但他们也是无法,一来营里几万兵卒尽心涣散,随时都会有叛乱的危险。二来,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家里爹娘妻儿都没了踪影。原因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是新皇要接人进宫“小住”,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在两军阵前,抛头颅洒热血,喝冷水卧冰雪,新皇不说下旨褒奖,反倒要抓了他们的至亲做人质!如今虽说爹娘妻儿只是下落不明,并没有被抓进皇宫,但同样是生死不知啊。
一众将领本来就是心急如焚,萧城那老贼仗着有个贵妃闺女,居然还说风凉话,逼迫众人带领全军出动,彻底同义军决一死战。一个脾气暴的副将,当下就把他一拳头打到在地,直接绑了。有人带头,接下去的事就是顺理成章了。
于是,这会儿大伙儿就都坐在义军大营里了。
好在,义军这边的同袍都不是没眼色的,人人都是笑脸相迎不说,酒席也很是丰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互相拍打着肩膀,都是喝得脸色好似猴子的红屁股。
公治明清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这才轻轻招招手。
风九立时从角落散了出来,飞快的把手里的一叠书信分别递交给满脸疑惑的株洲将领手里。
公治明慢慢啜了一口酒,末了放下酒杯,淡淡道,“先前司马权欲捉了众位亲眷进宫的时候,碰巧本将有些人手在京都,于是抢先把人救了出来。这是诸位亲眷的平安书信,不过半月,诸位就能一家团聚了。”
一众降将的三分醉意,待得听完这话都是散了个干干净净,手里捏着信封,实在有些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