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方才也是看得出神,这会儿干咳两声,低头掩下眸底的惊艳,翻身下马笑道,“天黑起风了,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说罢,他就摘了身上的墨色披风盖到了丁薇的肩头。
尉迟悔连同一众亲卫正下马,见此差点儿同先前那个孩子一边跌个嘴啃泥。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惊疑,这眼前言笑晏晏,温柔无比的男子还是他们发誓效忠追随的铁血将军吗?难道是他们眼花了?
丁薇扫了一眼明显动作僵硬的众人,也是脸红,小声嗔怪道,“我不冷,你快把披风穿上,你的属下都在看着呢!”
公治明却是不理会这些,替她系好带子,这才应道,“不必理会他们,安哥儿呢,可是睡了?”
提起儿子,丁薇眉眼间笑得更暖,“这淘小子怎么可能睡得早,云影带着同二娃玩呢。若是知道你回来,怕是要欢喜了!”
公治明脸上笑意更浓,拥着她进了院门。
丁薇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都没吃晚饭吧,不如让这些兄弟也进来垫垫肚子?”
公治明扭头望向木偶人一般站在门外的下属们,眼底闪过一抹尴尬,高声招呼道,“进院儿休整!”
“啊?啊!是,将军!”尉迟悔赶紧粗声粗气的应了,末了抬手拍了身旁的亲卫一记,吼道,“看什么看?赶紧栓马去!”
那亲卫疼得咧了嘴,抱怨道,“兄弟们都一样,怎么就打我?”
眼见尉迟悔蒲扇一样的大巴掌又举了起来,那亲卫赶紧抱着脑袋跑去张罗栓马了。
丁薇看得好笑,又喜这些兵卒豪爽,于是就招呼道,“家里下午刚杀了羊,大锅炖了羊汤,烙了面饼。兄弟们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喝两碗,垫垫肚子吧?”
“不嫌弃,不嫌弃!”尉迟悔第一个窜到跟前,高声应了,末了许是怕吓到丁薇又赶紧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憨厚”之极。可惜他本长的魁梧凶恶,笑起来倒是越发看不得了。
丁薇实在忍耐不住,噗嗤笑着躲到了公治明身后。
公治明狠狠瞪了得力爱将一眼,转而揽着心爱女子进了院子。
一众亲卫们大声哄笑起来,气得尉迟悔络腮胡子都翘了起来。
李婶子扎了一条粗布围裙,听得动静迎出来,免不得行礼问号,转而赶紧迎了这些亲卫们在灶间里坐了。大碗的羊汤端上来,汤色奶白,添了一块骨头或者一根肋条,撒上点儿葱花或芫荽末,喝上一口,那个鲜香滋味能从喉咙一直暖到肚脐儿。
一众亲卫们大声赞好,大块的面饼也是三两口就进了肚子,吃得是风卷残云一般。
李婶子眼见这些兵卒比小福子大不了几岁,慈母心肠泛滥,忍不住唠叨起来,“”哎呀,慢点儿喝,别烫了嘴。锅里还有呢!我们姑娘让程管家买了一只羊,都熬了汤,面饼也烙了一筐,就备着将军带人回来。不用抢,管够吃!”
尉迟悔难得还记得自己是个偏将,心里又猫抓一样好奇丁薇的身份,于是就问道,“婶子,你说的姑娘就是方才同将军一起进来的那位?她,嗯,是将军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