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都是猫嫌狗厌的时候,没少捣蛋!”老丁头笑眯眯说了一句,到底又试探着问道:“云老哥今日来,是特意送薇儿一趟啊,还是另有要事?”
听得这话,屋里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云伯看看丁家众人,也没再遮掩,直接说道,“其实,我今日冒然登门,确实有一件要事要说!”他笑笑,语气越发和气,“也不瞒你们,我家将军如今招募大量流民入伍,军力强盛,又有无数仰慕我家主公威名的有识之士前来投奔,很快就要挥师北上。按理说你们丁家住在这清屏县是最安全的,但凡事就怕个万一。不是老头子我胡说八道,涨他人气势灭自家威风,实在是凡事都要考虑周全,才不至于有所损失不是!丁姑娘与安哥儿,不管是我还是我家少爷,都想让她们母子留在云家,有我们护着,安全上肯定不会出纰漏的。
再者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县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丁姑娘在我们云家上工,丁家与我们云家相处亲近,万一敌军要耍些卑鄙手段,到时候丁家就危险了。
如此,丁老哥不如听我一句劝,赶紧南迁吧。如今南方流民都已经入伍,又有军队驻扎,以后肯定是天下最安稳的地方。我们少爷先前就寻了一处安全清净之地,也置办了铺子田产,一直备着安顿家里人。
既然丁家受我们公治家连累,安危有了顾虑,自然就由我们公治家负责保护。我已是安排好了护卫人手,只等你们拾掇好行李就上路,一定让你们一家安然抵达!”
老爷子这一番话说出来,包括丁薇在内,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老丁头下意识望向两个儿子,又看了眼闺女,开口就问了一句:“云老哥,你是说这清屏县也不安生?”
云伯抚着胡须,沉稳的说道:“战事刚起,谁也保证不了,所以,搬去南方是最好的办法。老哥放心,我给你们挑选的这个地方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吃穿不愁,民风淳朴。即便退一万步说,我家少爷事败,你们在那里住着,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底细,绝对安全,你们就不用再搬回来了,就此安家。若是我家少爷得了,那时候,怕是整个天下你们都尽可去得,重新搬回来也都可你们心意!”
“不能吧?”吕氏也十分震惊,一个妇人见识本就有限,被这一通话说得心头狂跳。她也顾不得礼数,冲口就道:“既然天下没有安生的地方,我家薇儿跟着你们岂不是更危险,不管去哪儿,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丁老大与丁老二也点头,眼神略带警惕的看向云伯。
不管怎么说,云家的态度太奇怪了些。这云伯口口声声说住在清屏县可能有危险,公治将军可能事败,但却又非要带着薇儿在身边!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
云伯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劝道:“老嫂子,丁姑娘与安哥儿跟着我们是最安全的,您尽管放心。刚才我说的只是事有万一,但若是真有这么一日,我和将军会安排好一切,将丁姑娘与安哥儿安全无恙的送到你们身边。”
一直站在云伯后面当透明人的云影见状,也上前行礼,声音清晰又镇定:“还请丁老爷与夫人放心,我是贴身保护丁姑娘与安哥儿的护卫,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儿惊吓”
吕氏仍然不相信,嘴巴动了动却也没说话,但怀疑的目光在云伯身上扫了又扫,末了又倾身把闺女往身后挡了挡,好似母鸡护小鸡一般。
云伯微微苦笑,这一家人都是疼爱闺女的,他原本以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能说动他们呢,谁知道还是失败了。
丁老头儿狠狠吸了半晌的烟叶,一双浑浊的眼睛在自家女儿身上扫了两眼,见她皱了眉头,显见也是为难,于是心里就慢慢叹口气。
他斟酌半晌,开口道,“这件事,还请云兄给我们一家时间,让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实在是因为太过重大,我们一时不敢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