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别人说,司马权一定会发怒,但是,由方丞相说来,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司马权绝不承认他在内心深处是有些怵这个父王在时就极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于是扯了扯身上染了血腥的龙袍,勉强说道,“先候着吧,等朕换身衣服!”
说罢,他就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回了后宫。
早有机灵的太监把消息报给了萧贵妃,她赶紧赶到为皇上沐浴。若是别人,乍然见到皇上身上这么多的血,那必定会吓得面无人色,但是,偏偏萧贵妃胆子大得很,甚至比其父还要强一些呢。
她面不改色,笑意吟吟地为司马权宽衣,再偶尔挑逗一下,甚至还在他沾着血迹的脸上舔了一口,然后咯咯笑着,似乎很快活。
司马权十分高兴,也不顾自己身上都是湿的,就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大笑道,“朕的爱妃,果然像朕!”
萧贵妃就笑得愈加得意,更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了。
前边金銮殿里,一众大臣在重新清扫过的大殿内等候,只是他们的君主与宠妃却在锦被翻红浪,迟迟不肯出来。
这般,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皇帝才姗姗来迟,一脸的餍足,在场的都是明眼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帝刚刚去干什么了呢。顿时,一个个都暗暗摇头,跟着这样一个昏君,前途真是堪忧。
方丞相却好似半点儿没有在意,照旧将奏章呈了上去。
司马权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但越看却越兴奋,最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龙书案上,哈哈大笑,“好,丞相果然高‘废人’二字深的朕心!”
一众官员见皇帝前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都很是好奇丞相的奏章到底写了什么。好在,很快奏章就传到了他们手里。有些人看过忍不住点头,有些人望向丞相的眼神则有些疑惑不解。
整个西京,谁人不知方丞相是小武侯的先生,自小教授他诗文礼仪,否则方公子也不会同小武侯相处亲近如同兄弟一般。当初小武侯下葬,方公子可是着实大闹过几日呢。
有这般的交情,即便谁人都说小武侯该杀,方丞相也不能开口啊。如今却主动上表献计,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司马权还沉浸手握生杀大权的美梦里,哪里管得了这个,立即开口吩咐道,“萧爱卿!”
萧敏正低头琢磨方丞相这老狐狸的用意,猛地听到这一声喊,忙忙应诺:“陛下,下官在!”
“你挑选出来五十个最出类拔萃的死士,立刻去公治明这个反贼的人头取来!”司马权眼睛亮得怕人,声音隐隐也带着三分颤抖,可见对于杀掉公治明是如何的渴盼。
萧敏有些为难,心下实在有些发憷,即便他的年纪已是公治明的双倍,但认真说起来,公治明是山林里的猛虎,他只能算是看门的土狗。当年特勒一战,虽然过去很久,但如今在特勒只要提起公治两字,依旧能止小孩夜啼。这样赫赫凶名,岂是几十个死士能对付的。
但是,如今陛下心情正好,他若是说出自己的担忧,怕会扰了圣心,自己也会被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