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这事你怎么说?”
丁薇心下叹气,想了想就正色道:“这时节天下不太平,咱们一家比村上其他人最强的地方就在于咱们家粮食足够,也小有余财,就是真的发生战乱,咱们也能填饱肚子。但是,在这种时候,咱们一家人更要团结一致才是。做错了一起去弥补,想岔了一起去改进,这样,咱们这个小家才会过得越来越红火。不然,一有事情发生就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卸责任,或者是吵吵闹闹的,这日子如何能红火起来!”
她是未出嫁的小姑,平日里一直都和颜悦色的,这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语气不重,却让人听了尴尬。
旁人先不说,王氏与刘氏就都有些讪讪,尴尬的狠。
丁老二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想了想,说道:“咱爹娘借村人米粮,也是一片善意,不能说错,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了。斗米恩升米仇,现在村人见了咱家只是埋怨几句,要是再放任下去,只怕要上门来明抢了!”
丁薇很是赞同,她琢磨了一会儿就问道:“二哥,你们从城里回来,城里现在可还算太平?”
丁老二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这一段不算太好,城里好些富户都托了镖局,北上避难去了。但是有城墙和护兵,倒也没有流民骚扰。”
老丁头也听出了丁薇的话中意,问道:“薇儿,你是想……”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是这样想着,如今世道不太平,乡下治安也不好。村里民风彪悍,咱家人丁单薄,二哥二嫂又不在家里住着,爹娘又上了年纪,住在村里不安全。更何况还有借粮这事在前,若再住着更让人揪心。我看不如直接搬到县城里去,把我那座租出一半的院子收回来,足够咱们一家子在一起住,既安全又彼此有个照应。”
吕氏琢磨着,有些不舍面食铺子:“咱家还有个铺子呢,这官道上的人不少,能挣不少银子呢。”
丁薇就细细掰碎了讲给她听:“外面都是流民,官道上过几日流民肯定会更多,一看到咱家的面食铺子,心肠狠辣的万一起了坏心,进店去抢怎么办?所以,这面食铺子不能再开了,明天就关门。
你们都跟着我二哥二嫂进城,我二哥二嫂住在木器铺子后面的小院子里,住不下那么多人,还是我那座院子正合适。把家里的存粮都运过去,再趁早买上一些,足够一大家子吃够二三年的才行。”
说完,她又看向丁老二,“二哥这铺子也瞅个机会停了,现在挣钱不重要,保住性命,一家子平安才最重要!”
一席话说的老丁头点头,“咱闺女儿说得有理,行,咱就按着薇儿说的办。”
关了面食铺子,那每天就少了几百文的进项,吕氏与刘氏都不舍得,但是,丁薇说的也很有道理,现在流民正多,真的再开下去只怕会出大事。
吕氏便也慢慢跟着点头,“那好,就听薇儿的。只是这搬到城里的事,也不急。我看咱村也没人搬,去了城里,这么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那得花多少钱?关了面食铺子,家里就没了进项,世道又不好,这钱省着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刘氏也觉得肉疼,最关键的是现在分了家,各家赚的银钱各家拿,关了面食店可是亏了她们一家!而且,老二一家的铺子还能开段日子,想比起来就有些眼气。更何况,他们夫妻带着儿子跟公婆住一个大院子,恐怕这花销都要落到他们头上……
这般想着,她瞅了王氏一眼,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