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已经烧好了。昨日只在店里摆了一套,结果当时就被城北徐家小姐买回去了,因为东城的孙家小姐争抢,价格又抬了两倍,卖了十八两银子。”
说起这件事,程大友也是兴奋不已。不过是一套普通的骨瓷杯子,不过是烧的形状古怪逗趣一些,硬生生把二两银子的成本,番了九番利润,实在是一笔好买卖。
丁薇也是欢喜生意兴隆,闻言夸赞道,“铺子生意好,也是你经营有方。”
末了这才说起正事,“这几日你无事就出去打听看看,城外有没有好一些的农庄,田地可以不要太多,但一定要位置好,最好有山有水。”
“农庄?”程大友喜色更重,小心问道,“主子是要买个供给自家吃用的小庄子。”
丁薇点头,她不便透露太多,就简单说道,“先预备着,说不定过几月就要搬去城里住,到时候有个小庄子种粮食菜蔬,养些牲畜,总好过日日在城里采买。”
程大友赶紧点头,主家日子兴旺,他们做奴仆自然也有好处。
“是,主子。奴才一定仔细打听明白,再回来禀告。”
丁薇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留给他们一家人小聚,转而抱了安哥儿回去正院。
公治明刚刚吃了饭,正同方大少一起在院子里走动。安哥儿一进院门就张着小手要这个整日里抱他玩耍的叔叔抱抱,公治明许是顾虑一旁的好友,第一次没有立时张开怀抱。
安哥儿还小,看不出脸色,免不得急了,用力扭着小身子,一边想要挣脱老娘的怀抱,一边伸着胖胖的小手,嘴里猛然蹦出一个字,“爹!”
这个字就像施展了定身法,让院子里的三个大人,连同站在屋檐阴影下的风九都怔楞住了。
还是丁薇最先醒过神来,一边捂了儿子的嘴巴,尴尬笑道,“呃,少爷,这孩子方才听见大娃叫爹,许是就学会了。他还不懂什么…”
不等她话说完,公治明却是三两步迈了过来,一手扔了拐杖,用力把安哥儿揽到了怀里。
安哥儿心愿得偿,许是也发觉这个字无比好用,小嘴儿居然一串串往外蹦着,“爹爹爹爹!”
丁薇跳着脚想再捂住儿子的嘴巴,奈何公治明把脸孔深深埋在孩子的肩头,她实在不好动手,只能瞪眼威胁儿子。
方大少看着古怪,上前问道,“这孩子几个月了,居然会说话了,真是聪慧。”
天下哪有不愿意听别人夸赞自己孩子的母亲,丁薇也不例外。
虽然还是有些尴尬,但依旧笑着应道,“安哥儿十个月了,也算不得聪慧,我听说有的孩子七个月就喊爹娘的。
他们两人说话,自然没有看到公治明浸润在孩子肩头的湿润。父子血脉相连,雏鸟初啼,列祖列宗庇佑,他历经劫难,还能站在阳光下,抱着他的儿子,听这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