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也不知怎么一扭身就闪开了云伯的手,飞快走远了。
云伯气得跺脚,还要再说什么,丁薇却是拉了他坐下,安抚道,“云伯别急,山大夫说的对,是药三分毒,我也不想喝什么药汤,您老人家就别急了。另外,我家里还有些事,这就回去了。这些时日…”
“不成!”云伯一听丁薇还是要辞工,立时苦了脸,心思急急转了无数圈儿,无法之下只得打起了苦情牌。
“丁姑娘怕是还恼我那孙儿吧,姑娘有所不知,他脾气不好是因为心里苦啊。”云伯红了眼圈,“我这孙儿自小聪慧,文武双全,人又长的好,无论谁人见了都要夸一声好男儿。他也是个仗义豪爽的性子,交游广阔,立志走遍西昊,看遍名山大川。可惜,前几年动乱,他去了战场。西昊的江山是平定了,可他却受了小人暗算,大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原本好好的性子也暴躁许多。
小老儿我为了这个孙儿真是操碎了心,自从您来了这院子,我这孙儿也多吃了点儿饭食,我简直睡觉都能笑醒。若是姑娘走了,我…哎,都是我命苦啊!”
云伯说着话就抹起了眼泪,初始还有做戏的成分,但慢慢想起自家好好的少爷如今成了半瘫,这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个没完了。
丁薇心软,见不得老人孩子受苦,这会儿眼角老爷子哭得老泪纵横,平日又待她千好万好,一时就觉自己是不是太心窄了。在哪里做工能保证不受气啊,拿人家工钱总得有些担当。更何况,方才也是事出有因…
“那个,云伯您别哭了,我…刚才我也有错处。”
“丁姑娘不要这么说,都是我那孙儿的错。可怜他正值壮年,却好像活死人一般。若是有一日我这老骨头去见阎王爷了,他一个人可怎么活啊?”云伯哭得越发厉害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丁薇听得越发心酸,双手下意识抚上肚皮,虽然这小东西才在她肚里安家几月,她已是时时惦念。而云伯眼见自小养大的孙儿这般模样,怕是不知怎么心疼呢。
“云伯,您别哭了。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以后定然会有痊愈的一日。我。。。我刚才也是一时恼的厉害了,一会儿就去给公子行礼赔罪。”
“呀,丁姑娘你不走了!”云伯立刻抬起头来,扯了袖子胡乱抹了眼泪,惊喜道,“这可太好了,有你留下照顾饮食,公子…不,我这孙儿定然会好起来。方才他也说自己发脾气有错,还让我带他给你赔罪呢。”
丁薇听后,果然脸色好了许多,即便这云公子脾气有些恶劣,但好在还算明理。
“那好,云伯。灶间还有些食材,我再去包些饺子送来,不好饿到公子。”
“好,好,辛苦丁姑娘了。”
云伯欢天喜地的送了丁薇出花厅,眼见她往小灶间去了,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冷不防一直站在屋角的林六却是开口问道,“云伯,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您待她是不是太客气了?”
云伯被吓了一跳,猜得留在院子里的影卫们怕是都起了疑心,于是想了又想就正色应道,“说起来,你们风火山林四组跟着少爷的时日远不如我这老头子长。我们云家世代为公治家奴仆,从无二心。我即便有事瞒了你们和少爷,也定然是为了少爷好。如今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总有一日你们会明白原委。但是,你们也要记得,这丁姑娘身份贵重,她的安危不容有失,否则你们就是最大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