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彦宸去了县衙的牢房,亲自审理马同知,欲要让马同知改口供,招出赵运使,然后将赵运使缉拿归案,想办法让赵运使招出京城那棵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他的计划便能更进一步。
马同知是个四十余岁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留着山羊胡须,颧骨较高,显得眼窝深邃,模样不太好看,离丑只要一点距离。
因着是读书人的缘故,平日里瞧着,他还有点文人气息,只是现在身穿囚服,头发凌乱,脸上有许些污脏,加上那双眼无神,眼底一片死寂,一脸落魄的模样,倒像是饿成身上无二两肉的穷酸汉子。
听到脚步声,他也置若罔闻,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反正他现在也没活路了,有什么人来都与他无关。
温彦宸看到监牢里,坐着一动不动的马同知,在自己到来后,连瞧都不瞧一眼,摆了摆手,对跟着自己进来的狱卒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温大人。”
几名狱卒应声退出去,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监牢里的马同知,以及监牢外的温彦宸。
温彦宸淡声问:“马同知,本官知晓你前几日所招供的,并非全部属实,难道你真的选择包庇赵运使,独自承担所有罪名?”
他说了什么,马同知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做任何回应,就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温彦宸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接着道:“马同知,你便是不修改口供,赵运使也会进来陪你一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本官不喜欢等。”
闻言,马同知微怔,转眼看向温彦宸,却没有说话。
“赵运使用他来要挟马同知揽下所有罪名,本官也可以用他让马同知修改口供。”温彦宸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刻着麒麟的吊坠,示意马同知瞧瞧。
马同知看到那枚在空中晃悠的吊坠时,瞳孔骤然紧缩,这枚麒麟玉吊坠他认得,是他送给儿子的生辰礼物。
他是个十分惧内的人,不敢纳妾,不敢宠幸通房丫鬟,所以子嗣不丰,只有妻子为他生的一儿一女,长女已嫁人,嫡子因年幼时发高热,烧坏了脑子,即使二十几岁了,仍如两三岁幼儿一般,到现在也娶不到媳妇,连平民百姓都不愿将女儿嫁到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