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进温家近十年,都不敢挨着婆母坐那么近,婆母也从未待她如此亲昵,说什么不重视家世,可她与出身高贵的秦绾妍相比,待遇就天壤之别,若她是寿阳郡主,秦绾妍是小官之女,这待遇可就对换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恭敬地向傅氏行了一礼:“儿媳给娘请安,几日不见,娘可安好?”
傅氏倒没有为难她,但也没表现出多热情,淡声道:“你有心了,为娘一切安好。”
周氏听着这淡漠的语气,心有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上前两步,将手中已经抄写好的《女戒》递到她面前,语气恭敬道:“娘,这是儿媳抄写好的《女戒》,请娘过目。”
傅氏伸手接过她呈上来的一叠纸,随手翻了翻,上面的字墨迹重,带着怨气,可见抄写之人心不甘情不愿,还心生怨怼,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却又不得不抄,遂将手中的东西搁在桌上,目光凌厉地睨着她,沉声问:“周氏,你可知错?”
周氏连连点头,噗通跪下,满脸悔意,声泪俱下:“儿媳知错,夫君也教育了儿媳一番,儿媳才知自己错得离谱,还望娘能原谅儿媳这次,儿媳下次再也不敢了。”
见状,傅氏微微怔住,凝视她片刻,见她眼泪簌簌滑落,没有敷衍,仿佛真的只错了,不由有些诧异,再次伸手再翻了翻她所抄的《女戒》,见后面抄写的,倒比前面的认真,字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似乎真的在认真悔过。
秦绾妍也惊诧不已,这可不像周氏的作风啊,莫非是因为温彦轩与她分居,让她有了浓重的危机意识,懂得转变行事作风,从而挽回丈夫的心了?
傅氏的语气稍有缓和:“起来吧,你是在你大嫂面前,挑拨你大嫂跟你侄子的关系,又不是在我面前挑拨,你求我原谅作甚?”
周氏露出得到指点后恍然的神情,忙起身看向秦绾妍,语气诚恳道:“大嫂,那天是我的不对,还请大嫂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既然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秦绾妍只好柔声回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
周氏脸露喜色,擦了擦脸上的泪迹,感激道:“多谢大嫂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