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修文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回应:“既然你觉得我回家了,就不是阿朗,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父母亲人也早就以为我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了,我只做你的阿朗,但玉儿可不许嫌弃我是个残废。”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要报仇的话,只需去求助带我回京城的人即可,我相信他们带我们回京后,也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提出这个要求,相信他们会马上出现。”
王惜玉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道:“这怎么行?你还活着,怎能当自己死了?若是伯父伯母知道你还活着,都不知道有多高兴,你不但要回家,还要在二老跟前尽孝,不然他们就白生了你这儿子了。”
她是担心,她是卑微没有信心,可也不能自私地让钟修文不回家。
曾经她是阻止钟修文别恢复记忆,可当回到京城后,知晓钟家的家境后,她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钟修文是官宦之家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怎能跟着她回到凤城中的一个小镇上吃苦?
一个官宦之家是少爷,还是个有举人的功名在身的年轻男人,有远大的抱负,不可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自己的将来。
她虽然是在镇上长大的,但也知道镇上的人考取功名很困难,有些人考到三四十岁还是个童生,有些人考了一辈子,最多也就只有个秀才的身份,考中举人的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中举的也不多。
钟修文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举人,而且还是十八岁那年就中举的,前途不可限量,她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就不让钟修文回家?如果得不到钟家人的认可,她宁愿放弃这段感情,也要让钟修文走回正轨,治好双腿继续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钟修文被训了一番,并没有生气,执拗地望着她,问:“玉儿,那你应该喊我阿朗,还是修文?”
王惜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保持沉默,没有回话。她想喊阿朗,往后余生都喊阿朗,可是到了钟家门前,她又自卑了,阿朗两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钟修文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扬起一抹浅笑,语调温柔地跟她道:“玉儿,无论我的身份发生怎样的变化,我都是阿朗,是你一个人的阿朗。所以你不许喊我做修文,修文是我的长辈以及朋友喊的,而不是我将来的妻子喊的,你可明白?”
这句话宛若一颗定心丸,平复了王惜玉内心的不安,给了她勇气,使得那个哽在喉咙的称呼才得以再度说出口:“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