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温彦宸。

须臾，她移开目光，看向水中嬉戏的锦鲤，语气不悦：“温彦宸，以前拒绝我的是你，现在要娶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温彦宸微愣，笑着反问：“秦姑娘以为呢？”

秦绾妍蓦地转眼瞪他，冷笑一声，似嘲似讽地回应：“温彦宸，你可别告诉我你心悦我。以前我喜欢你，你却高高在上说我们不可能，如今我不喜欢了，你却要挽留？凭什么你挽留我就嫁给你，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

她是千娇百宠长得的侯府嫡女，素来高高在上的，却为了他放下身段，成为众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女子。他对她敬而远之，现在她放手了，他却死皮赖脸要娶，凭什么啊？

闻言，温彦宸身子一僵，望着眼前浑身带刺的姑娘，他收敛起脸上那漫不经心的情绪，目光温柔，语气真挚：“我心悦你。”

秦绾妍听后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此刻笑容温和，眸光温柔缱绻地望着自己，眼底全是自己的倒影。此刻的他深情真挚，给她一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朵素来待人淡漠疏离的高岭之花，有一天竟会跟她说：我心悦你。

心底的震撼，使她整个人怔住，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着，让她心里不是滋味，眼里蒙上一层薄雾。

半晌，她眨了眨眼将泪意逼退，嘴角微微上翘，笑得满不在乎，轻声跟他说：“……太晚了，温彦宸，太晚了。”

说罢，她抬步离开，与他擦肩而过。

真的太晚了，即使他这话是真的，那也太晚了。前世她等这句话等了一生都没等到，心已经死了，这辈子也就不稀罕了。

她前世的一生很短暂，只有二十年，但她用了六年去捂热这块冰冷的石头，从十四岁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捂不热这块石头，更不敢奢望他会心悦自己。

前世的结局，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执迷不悟，总想着默默跟在他身后，他总有一天会回头的，只要他一回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别人都说很甜蜜，可她觉得好痛，心都在绞痛，痛到麻木没了知觉，就慢慢放手，因为她已经再无力气去将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了。

温彦宸蓦地转身，下意识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走。”

秦绾妍脚步一顿，低头看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白皙修长，关节泛白，可见他用了多大力气，让她手腕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