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气氛好生尴尬,二王妃夫人算是有涵养的,没有大呼小叫,毕竟皇后在,毕竟其他府里的男宾都在,她丢了脸,丈夫回去不会给她好脸色。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事情的发展,只有地下跪着的妙光瑟瑟发抖,其他侍女上来收拾残局,把她推到了一边。
哈那嬷嬷上前来,命人把妙光拖下去,再簇拥着二王妃去收拾,琴儿收敛神情,对皇后笑道:“娘娘,咱们继续吧,别叫一个侍女扫了兴。”
河皇后听不懂,等人传达后,才道:“是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她顿了顿,又问,“那个侍女,你会怎么处置。”
说的话传来传去,皇后便知道王府有规矩,妙光这样子,是逃不掉一顿鞭子的,听说她这些日子三天两头的挨打罚跪,也难怪一个盘子都端不稳。项琴这是往死里折磨一个孩子,无冤无仇的,她真是恨得下心。
可笑的是,河氏完全不觉得自己陷害别人的父母,逼着年轻女孩子献身给皇帝是狠心的事,或许在她看来,还是给了妙光一家荣华富贵,可她不肯要。
没多久,皇后的人从外头回来,悄悄传话给她听:“正按在走廊里打呢。”
话音才落,宴会上的乐曲也停了,刹那间的安宁,门外的鞭打声和哭喊声就传了进来,宾客无不面面相觑,偷偷看座上的大齐公主。
二王妃换了衣裳回来,便见刚才那个侍女被摁在廊下遭毒打,孱弱的身躯在鞭子的挥舞下蜷缩颤抖,她便道:“算了吧,没什么事的,惊得皇后娘娘和诸位王爷就不好了。”
哈那嬷嬷听得近这些话,忙道:“行了,把她拖下去。”
她扶着二王妃回到席内,却见公主扫兴地说:“被搅了心情了,娘娘,不如咱们出去走走?”一面看向才刚进来的二王妃,“二皇嫂,我们去池塘边喂鱼可好?”
她率性地站了起来,根本不顾待客之道,自在地与诸人笑道:“各位慢用,我和皇后娘娘去逛逛就回来。”
在座几乎没人听得懂汉语,二王妃也是一脸茫然,当然很快就有人来告诉她们项琴要做什么,于是一行人退出宴席,往王府里最开阔的池塘走来。
项琴笑悠悠说着大齐皇宫内的太液池,说着她养的锦鲤,可是旁人都听不懂,传来传去地很费劲,妯娌之间怎么也热络不起来,二王妃向皇后苦笑,河氏也是轻轻叹气,轻声对她说:“我们就应付应付吧。”
这话琴儿是听见的,她不动声色,只管命侍女拿鱼食来。
皇后与两位王妃在池塘边喂鱼,自然是站了不少侍女下人,虽然谈不拢,可看着鱼儿争食,天鹅悠游自在,倒也有几分乐趣。
气氛正渐渐变好,河皇后和二王妃都觉得比在宴会上正襟危坐有意思,她们俩自然要比和项琴来得亲近,互相说着话,道是以后在宫里在府里也弄这一个乐子,但二王妃弱声道:“就怕我家王爷不答应,儿子没了后,他看什么都不顺眼。”
妯娌俩都是丧子的,彼此都明白心中的苦楚,只是皇后的压力远胜于二王妃,没有儿子,她的人生就完了。
“娘娘和二皇嫂说什么呢?”琴儿问,可惜两位听不懂,正要找人传话,忽然见一个侍女衣衫不整地从树丛里跑过来,径直扑在项琴膝下,哭泣着不知说的什么话,紧跟着,方才不知跑去哪里的二王爷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