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盛元公主早已是秋府座上宾,下人们再不必通传等主子的话才敢请公主进门,每每见了项元都是毕恭毕敬地为她领路,此刻一面走着一面说:“皇子妃娘娘正在内院,娘娘是来替二殿下来拿跌打酒的。”
项元心想他们兄妹必然是有话要说,不然一瓶药劲何须劳动皇子妃亲临,正盘算着自己这会儿来是否合适,却远远听得兵器相交的声响,她眼睛一亮,下人们则道:“大人许是正与何护院切磋功夫,不知会不会惊扰公主。”
说着话,已到内院外,皇子妃听得通传早早迎出来,因在哥哥家没有那令人窒息的压抑,年轻美丽的秋景柔神采飞扬,笑盈盈对小姑子说:“妹妹你来看,他们在练武呢。”
宽阔的庭院里,只见矫健的身影来回窜梭,飞沙走石刀光剑影,看似紧张但并无杀气,秋景宣与何忠年纪相仿,但身材没有何忠那般魁梧,可纵然体格有着明显的差距,何忠也毫不占优势,两人难分伯仲。
“妹妹,虽然我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可那日亏得我哥哥,才叫殿下能全身而退,当时若再晚一些制服那匹烈马,殿下的伤只怕会……”
秋景柔骄傲地夸赞着自己的兄长,可一转身,却见小姑子痴痴地看着场内,而哥哥与何忠都已经停手收势,敛起长剑朝这里走来。何忠屈膝行大礼,哥哥躬身,偏偏大公主还是神情怔怔地,神思不知游去了哪里回不来。
到如今,秋景宣和项元的相处,已不是刚开始那么谨慎小心,他含笑在项元面前挥了挥手,问道:“怎么了,难道叫飞出的石子点了穴。”
项元恍然回过神,笑道:“你们太了不得了,我都看傻了,景宣,我让父皇任命你做师傅,进宫教我弟弟功夫可好?”
秋景宣笑道:“不敢当。”可他嘴上才说着玩笑话,目光却不经意从妹妹面上掠过,清清楚楚的看到妹妹向他身旁的何种投去的柔情,秋景宣心里一紧,顿时不安起来。
这一刻,正午的阳光将庭院照得透亮,可是艳阳底下的人,却各怀心事。直到日落黄昏,项元才回到宫里,宫人们说算计着路程,明日上午皇帝能顺利到达平山,可她意兴阑珊完全不在意,早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闷着。
项琴抱着才换了药的兔子来找姐姐,进门就见她孤坐在窗前发呆,妹妹走来张望几眼,笑道:“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姐姐看着黑洞洞的天有什么意思?”
她却不知道,姐姐眼中黑洞洞的天里,有着白天时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多的迹象印证着项元心中的猜测,可越来越清晰的一切,却让她陷入了迷茫。
“琴儿,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项元问,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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