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告退。”何忠当然不敢勉强,他也恰好是路过而已,深知皇子妃忌讳什么,他自己也愿意避嫌,便躬身抱拳缓缓退开,与其他人一起隐入人群离了。
秋景柔轻轻提起裙摆,才挪动脚步,就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异常,她心里一咯噔,幻想着会不会是何忠掉下的东西,便松开手指,将手里的丝帕飘在地上,侍女们立时要来为她捡,秋景柔却自己弯腰抓了一把,不动声色地把那东西藏进了手帕里。
之后匆匆来到项沣身边,二皇子正和那烈马周旋,见了妻子虽不至于不耐烦,不过匆匆一句:“你回去吧,别伤着自己。”之后便再无对话,完全无视妻子的存在了。
秋景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她并不难过,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这边厢,女眷们围着太后坐,看着底下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们,议论着他们的儿女家事,云裳瞧见儿子腰上新鲜的东西,不禁笑道:“那孩子腰里的汗巾是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淑贵妃道:“你连他用的汗巾也每一条都记着,你养的可是儿子,这样细致怎么成?”
江云裳见淑贵妃不客气,她端过茶悠悠一笑:“我哪里能和娘娘比,能安心把儿子丢给别人,虽然琐碎些招儿子不耐烦,可我心里也乐呵呀。”
项琴在边上听得这话,觉得自己不宜再久留,更何况绑在沈云要里那条崭新的天青色汗巾是自己才刚送出去的,云哥哥也太大方了。而祖母这里不缺人伺候,她便借故离去,想去父皇身边坐一坐。
二公主一走,淑贵妃的话更放得开,也是方才表妹故意戳她的痛处,她要一模一样地还回来,道是:“沈哲一个人和她在平山,你放心?”
谁想云裳呵呵一笑:“娘娘,您以为还是十几年前?您的孙子可都要生出来了。”
淑贵妃轻轻挑起眉头,毫不退让:“怕是父子俩,一样的命。”
云裳知道她什么意思,说的无非是沈哲与皇后,再沈云与元元,而放眼看去,腰里别着新汗巾的沈云,正与别家子弟和侍卫们说话,再去找寻项元,姑娘家的目光压根儿不往这边看一眼,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仿佛只放得下一个人。
此时号角声响,马蹄轰隆,男人们蓄势待发,皇帝一声令下,顿时尘土飞扬,女眷里的长辈们年轻的夫人们都揪着心,直到人群散入丛林,才纷纷回到原处。那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谁也不知道丛林里正在发生着什么,皇帝与几位大臣说着正经事,没被允许进入林子的项元在边上坐立不安,亏得妹妹拉着她劝她安分些,可大公主心里有所期盼,直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喊声道:“有人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聚拢来,但见二皇子单枪匹马闯回来,淑贵妃从座上起身,激动得双手抵在胸口。
那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提着猎物归来,不知是不是血腥气吸引了天上的飞禽,原本盘旋在上空的它们突然俯冲下来,二皇子项沣也未能幸免,虽然本身没有受到伤害,但座下的马匹收到了惊吓,忽然烈性大发,扬起马蹄就要甩开背上的人。二皇子猝不及防,半个身子跌下马背,一只脚缠在马镫,幸亏他身手敏捷抓住了马鞍,不然一半身体被摔在地上拖拽,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