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琴却是纹丝不动,郑重其事地看着祖母道:“皇祖母,既然您知道姐姐的心思,还请您成全她,不论姐姐将来的驸马是谁,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不是吗?姐姐性情虽强,可她比谁都懂事,虽说这些年她从没真正答应过您一回,可也从没让您难堪当面拒绝过什么,您和长辈们玩笑,她心里有千万个不乐意也不会露在脸上,所以,倘若最后您反对姐姐的婚事,强行要将她许配给云哥哥,我相信姐姐为了让您高兴,她最终一定会顺从。可她必然不开心,这样云哥哥又有什么意思。”
“你起来说。”太后叹息着,“皇祖母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的哥哥弟弟,娶了皇子妃不乐意,将来纳侧妃,谁又敢指摘他们什么,可你们尚驸马,若是不合意要再选就难了。我不仅仅是想让沈云娶天下最好的姑娘,也是想让你们幸福,琴儿,难道皇祖母要害你们不成?”
项琴摇头:“孙儿不是这个意思,皇祖母您明白的。”
太后起身,颤巍巍走来孙女身边,心疼地将她搀扶起来,语重心长地问:“既然你都听见了,琴儿我问你,若是将你指婚给沈云,你可愿意。”
项琴没想到祖母会这么直白地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茫然地看向母亲,母亲却微微含笑,只用温柔的目光守护着她。
项琴知道,她若答应,母亲并不会对她失望,可自己若拒绝,母后会给她更多的勇气。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坚定地回答祖母:“我不要,皇祖母,我也想像姐姐那样,自己去寻找喜欢的人。”
太后苦笑着摇头,在孙女额头上轻轻一点:“你们这脾气究竟随了谁,什么自己去寻找喜欢的人,说出来不害臊,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一代比一代强,都要自己做主了。”
“皇祖母,您最疼我们了,再也不要对姐姐提指婚的事,咱们说定了可好?”项琴依旧希望能得到祖母的承诺。
太后想了想,对孙女也对珉儿说:“我在这里答应你们,再不提起指婚的事,可你们也答应我,先不要告诉元元这些话。不论如何,我心里依旧盼他们好,将来的事谁猜得到,我们都静静地看,老天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缘分。”
项琴心满意足地谢过祖母,而她心里也坚定了一件事,在姐姐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前,她绝不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心事,她不愿捡姐姐剩下的,可也不希望有一天,要让姐姐为了她而退让。
此时此刻,正在皇城外逍遥的大公主,手里提着两只漂亮的香囊,一甩一甩地等在工部衙门外,皇家的马车和侍卫就停在路旁,往来的大臣弄清楚是公主御驾,一面行礼一面又不敢靠近,叫这里的气氛变得好尴尬。
过了许久,秋景宣才与其他大臣从门前出来,便见项元大大方方朝他走去,早已有人传话进去,说盛元公主等在门外,没想到公主不仅还没走,竟真的是在等什么人。众人纷纷拜倒行礼,却听公主大方地说着:“景宣,你现在要去哪里?”
那后来,秋景宣跟着公主走了,大臣们看着马车扬长而去,秋景宣虽然只是骑马跟在一旁,这光景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一时各种各样的猜测传了出去,京城再大,也禁不住口口相传,很快关于公主和皇子妃兄长,也就是皇后亲侄的闲话,愈演愈烈。
消息传进将军府,下人们都议论纷纷,可沈云出入家门依旧和平日里一样云淡风轻,好像自己未来的媳妇要跟人跑了,他一点都不着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