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迟久居一派高位的气势全开,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那一瞬间,秦仪国众臣和百姓,仿若看见秦进政瑟缩了一下。
坐在上首的端皇叔猛然对着秦进政,厉声道:“秦进政,你可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端皇叔秦安泰是秦以权和秦进政异母的皇弟,他一贯尊敬自己的嫡兄秦以权,所有兄弟中,他最喜欢的便是自己的嫡兄,并对嫡兄的才学政谋十分认可,因而从未有过任何参与权位之争的想法。
在权帝登基后,秦安泰全力辅佐他,从未有过任何逾矩。
逼宫之时他听权帝的安排,外派在江南监管几州,没能赶得及回宫救驾,权帝便已经和夜皇后一同去了。
端皇叔并不知道秦进政在背后所为,平日与他也相交甚少,见他表现出来的模样确实温和仁德,而朝臣又统一推举他作皇帝,便没有什么意见,亦是同意了。
后来看秦进政入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年幼的秦北夜,秦安泰更是放下了疑心。
以至于后来钦天监说秦北夜有碍社稷,要放到外面养一段时间,秦安泰也没有觉得疑惑,只当秦进政是为了秦北夜好,并没有想到他对他包藏祸心。
直到现在,端皇叔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险些就害死了他最尊敬的兄长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
秦进政却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秦安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朕,你不过就是秦以权的一条走狗罢了。”
此刻的秦进政,哪里还有半分平素他装出来的温和亲民的形象,面目狰狞,像极了一个被逼入穷巷的恶犬。
秦北夜面色淡漠无比,他站在刑台之上,站在众人最前方,正视秦进政的脸,薄唇微掀,一字一词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些年来,你可有后悔为了权势逼死我的父皇母后?”
秦进政看着秦北夜的脸,明明这个表情和当年的临死前的秦以权完全不同,可是不知为何,他莫名地就从秦北夜的身上,看出了秦以权的影子。
当年秦以权也是这般淡淡地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样的表情,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将他惊醒,只留一身冷汗,折磨得他夜夜不得安枕。
秦进政多年累积的愤懑和害怕,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朕凭什么要后悔?”
他厉声喝道:“朕不过是传了些谣言罢了,逼宫之人又不是朕,而是那些不开眼的兵士和百姓,他们两人也不是朕害死的,朕为什么要后悔?”
看着这般癫狂的秦进政,秦北夜的嘴角竟勾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这丝笑意极冷,带着浓重的嘲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掩饰你的罪行?”
“陈公公!”秦北夜今日第一次大声说话,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秦进政狂乱的表情怔愣在脸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