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夕芷丫头,你倒是跟老夫去看看嘛。”
隐月洲里,许神医伸手拉坐在后院亭子中晒药材的慕夕芷,一张嘴不停地劝着,让慕夕芷去夜汀洲看看秦北夜。
所幸后院里没有第三人,不然许神医这般软磨硬泡、强拉硬拽的模样被别人看去了,他那神医的形象怕是崩塌尽了。
“神医,我真的不方便。”慕夕芷虽然身材纤瘦,力气却不比许神医小,她坐在凳子上,就是不挪地。
许神医终于没力气了,他站在慕夕芷身侧,手撑在腰的两侧,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不方便了?”
慕夕芷没有接话,手指在半干的药材堆里轻轻划拉。
许神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一屁股在慕夕芷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我昨天就觉得奇怪了,你和那些娇弱的姑娘可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因为几天奔波就累到没法诊脉的程度,快跟老头子说说,你和殿下怎么了?”
慕夕芷清浅一笑,回道:“真的没什么,神医误会了,我就是觉得殿下身上只是皮外伤,梼戮的毒都已经解了,有神医看就行了,他养伤还是静养为好,人多了不合适。”
许神医撇撇嘴:“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耳聪目明着呢,你别指望着能骗到我。”
他手指戳了戳慕夕芷的手:“你手上这伤,怎么来的?”
慕夕芷手指一顿。
许神医哼了一声,道:“老夫刚才就看见了,你的手虽然没有缠纱布,但是手心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这就是你不去给殿下诊脉的原因吧?”
慕夕芷未置可否。
许神医定定看了慕夕芷一会儿,道:“殿下的伤口虽然上药上的好,愈合得还不错,但是我昨日给他诊脉,他明显两日没有片刻休息,舟车劳顿,气血大伤。”
“现在还有半月左右,就是殿下下一次寒毒发作的日子了,我们药物已经找齐,配药之时简单,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让殿下在那一日之前,将气血调回来,不然不敢贸然为他祛毒,恐药效适得其反。”
慕夕芷放在膝上的手指微紧,红唇微微抿起。
许神医看着慕夕芷的脸,叹了一口气:“夕芷丫头,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自己那日在信中也说了,殿下这次受伤是为了救你,你总不忍心看着殿下因为伤了气血而耽误解毒吧。”
终于,在许神医期盼的眼神中,慕夕芷站起身来:“行,我跟神医去。”
“太好了!”许神医连忙站起身来,拉着慕夕芷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
盛夏炎热,夏淮裳今日穿着白色的纱裙,手臂处的布料十分清透,只需要稍微仔细一些,便能看见她左手小臂处包扎的纱布。
她端着手上的托盘进了寝殿。
寝殿里只开了靠近殿后一扇窗,流转着房中让人清心静气的竹香,正是寝殿后的那片竹林传来的。
夏淮裳绕过层层屏风,终于来到秦北夜身前。
秦北夜正坐在茶座旁,身上穿着墨色的锦缎常服,将他伟岸的身体包裹着,他头发半散,不似平日那般用金冠将头发紧束,在加上披在身上的松松垮垮的披风,散了他平日淡漠疏离的气质,多了几分慵懒洒脱。
他正拿着一纸公文微低着头看着,手指还在文书上圈画着什么,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似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