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见一条白色的布条正挂在那门把之上,这布条和她现在木盆中换下来的布条一模一样,正是她的裹胸布条。
慕夕芷的脸猛然通红,未干的发顶似是在冒着烟。
那布条有些湿润,上面还沾染了泥污,定然是她刚才不小心掉到地上了,难怪她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
可这是谁给她捡起来的啊?
慕夕芷心底有些抓狂。
总不会是秦北夜吧?
慕夕芷深刻觉得不应该,她实在难以想象秦北夜会纡尊降贵给她捡这个……
可她过来的时候,特意吩咐了下面的小二不要让人过来这边,除了秦北夜,这里哪里还会有第二个人。
慕夕芷拿着布条,站在原地呆愣着。
直到回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她才匆忙将布条塞进了木盆底下。
刚整理好自己的小木盆,回廊尽头过来两个人。
他们原本晃悠悠地走着,一边正在说笑着什么,拐过弯角处,看见慕夕芷站在这里,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来:“属下见过公子。”
为了隐藏身份,在可能有别人听见的场合下,寒赤寒索对慕夕芷的称呼改成了公子。
“嗯,”慕夕芷示意他们起身,问道:“你们过来是?”
寒赤寒索站直身子,却低着头不敢乱看,回道:“属下过来拿主子的衣服。”
“哦,”慕夕芷点点头,纠结了片刻,又问:“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又看见人从这边出去吗?”
寒赤寒索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属下刚沐浴完过来,没有见到别人。”
寒索警觉地问:“公子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没有没有,”慕夕芷连忙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没有给寒赤寒索再问的机会,直接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拿了衣服也早点去休息吧。”
见慕夕芷表情并无异样,寒索便也放下心来,和寒赤齐声道:“是,恭送公子。”
慕夕芷点了点头,端着自己的小木盆,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寒赤寒索目送慕夕芷离开,推门进了“清隽”,去取衣服。
慕夕芷出了后院,拿掉了贴身的衣物,将小木盆连同装着的男装一同交给了客栈的侍女去洗。
这才迈步回到了三楼,到了房门口,却纠结着进不进入。
终于,她听见楼梯口传来声音,才下了决心,推门进了客房。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又因为下雨的缘故,黑得更沉。
房中的蜡烛、灯笼都已经点亮了,将偌大的房间照的通明。
经过刚才的折腾,慕夕芷的头发已经全然干了,此刻安静地垂在身后。
房中极为安静,慕夕芷清晰地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轻柔的翻书声。
她回身将门拴好,努力做了心理建设,这才绕过屏风。
果见秦北夜已经换了寝衣,靠在床边,正在看一卷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书。
慕夕芷观察着秦北夜的表情,见他面上并无异样,放下心来,就算刚才真的是秦北夜帮她捡的,他应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她这边正窃喜着,那边秦北夜已经将视线投了过来:“怎么这么久?”
这不问还好,一问,慕夕芷的脸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热。
她难道好意思说自己刚才不小心看了他的裸体,于是在浴池懊恼的半天,还是说她以为他捡了她的裹胸,所以在浴池门口纠结了半晌?
她微微思忖,回道:“没,就是这温泉的温度挺舒服的,所以我多待了会儿,然后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和寒赤和寒索,聊了两句,就到现在了。”
秦北夜安静地听着,待听到寒赤寒索的名字,他的眼睫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慕夕芷身上,见她全身被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仿若一只蝉蛹,心底的那抹异样清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