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只蜡烛正在静静燃烧着,照亮了秦北夜深刻的五官和冷峻的表情,更衬得这空间寂静,与外面的长宁街和茗香寻楼下热闹的氛围形成了极大的差别。
寒默进来,恭敬地道:“主子,韩少和顾少求见,现在正在四楼的音包厢。”
秦北夜视线放在面前泛黄的古籍上,声线较表情更加清冷:“不见。”
“是。”寒默应了,随即人躬身退了下去。
书房重归安静,再次只剩秦北夜一人,还有浅浅的翻书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卷泛黄的古籍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秦北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盖,将书合上,放在一旁。
宽大的衣袖拂上一旁的桌角,发出不甚清明的一声咚响。
秦北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从袖中拿出那支引发轻响的精致药瓶,视线淡淡落在上面,深邃的眼睛掩了情绪。
手指轻动,药瓶上的小塞被取下,一股清浅的药香自瓶中溢出,手指轻翻,秦北夜从其中倒出一颗药,这药丸极小,显着淡淡的红色,静静地躺在他白玉般的手心中。
定定地看了几息,秦北夜手掌微动,将药重新放回瓶中,塞好瓶口,隔绝了那淡淡的药香。
伟岸如山的身影自书桌后走出,踱步至临河一侧的窗前。
茗香寻的五层高楼,是秦仪国京城商铺中最高的楼,其巧妙的设计让楼下的人无法看清四楼之上的人,而身处五楼的人却可以很清楚的下面的一人一物。
他深邃的视线看向窗外,河旁人群中的热闹微微浸染了他冷寂的眼睛。
河旁有许多临时摆上的笔墨小摊,方便放河灯的人写许愿小签。
而临河的台阶上,三三两两地蹲了许多人,慕夕芷蹲在柳树下的台阶上,闭着眼睛许愿,河中的璀璨映着她的脸,显得柔和而美好。
“你写了什么啊?”花亦邪蹲在慕夕芷身边,看着她把写好的小签子放进花灯中,又将花灯小心的放进河中,又如此虔诚的许愿,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慕夕芷收了手,瞥他:“不是你说的,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花亦邪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奇嘛。”
“那你写了什么?”慕夕芷反问他,花亦邪的花灯比她的漂得远一些。
“我?”花亦邪笑,邪魅的眼睛盯着慕夕芷,凑到她身旁,道:“我当然是希望能永远和小夕儿在一起啦!”
“……”慕夕芷无语地移开视线,果然不要想花亦邪能讲出什么正经话。
她把视线放回河中,平静的河面上,已经漂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花灯,都闪着小小的火光,载着一个人或轻或重的心愿。
花亦邪侧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中,映着慕夕芷娇小的身影。
突然,他回过头去,看向某方高处,视线一改刚才的温柔,变得锋利无比。
“怎么了?”慕夕芷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看向他。
“没事,”花亦邪瞬间收了锐利的锋芒,笑着看向慕夕芷,嬉皮笑脸道:“刚才风吹了我的头发,我还以为谁这么大胆,敢扯小爷我的头发!”
慕夕芷:“……”
又不正经。
就花亦邪刚才那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打他。
她拿过放在身旁的兔子灯笼,站起身来:“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去找找映月他们。”
“嗯。”花亦邪跟着站起身来,笑着跟上慕夕芷的步子。
却在登上最高一级台阶时,视线又在刚才的方向上扫了一圈,他绝对没有感觉错,适才一定有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但这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