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王氏推了个趔趄的慕雨柔,此刻被贴身的侍女珍珠扶住,她听见秦煜的话,下意识地看向他,见他面容严肃的看着乌氏,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虽然当年她还小,但是王氏做过的事情,她大概还是知道一些,此刻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要是王氏真的被捅出了所有的事情,那她要怎么样摘干净?
乌氏顶着众人的视线,继续道:“我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不敢做什么,只想好好活下去,于是一直乖乖喝王氏送来的‘补汤’,按照她的意思,一直没有怀孕,这样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八年。
“直到妾室孙氏入府,十分得老爷喜欢,王氏这才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全力对付孙氏,而一次老爷醉酒后到我房里,我有了身孕,我拼尽全力隐瞒,但还是在七个月的时候被知道了。
乌氏语气平静,安静地陈述着:“等到我临盆的时候,王氏故技重施,但是我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无法和王氏抗衡,这一次生产后,我的身体急遽变差,不过几月后,脸上开始出现如今脸上这样可怕的黑斑。”
慕雨柔及时扣出乌氏话里的漏洞,故意混淆重点,皱着眉头道:“乌姨娘生这话说的不在理,当时我也已近十岁,记得很清楚,因为你生的是父亲的第一个儿子,我父亲十分高兴,还升了你做贵妾,你又有何证据能够说明我母亲在你生产时动了手脚,可不能信口雌黄。”
“对!你的证据呢?”王氏在慕雨柔的提醒下反应过来,大声道。
乌氏漾出一抹苦笑:“恒儿是老爷的第一个儿子没错,但是他不过就是个庶子,老爷年富力强,当年确实喜欢了两年。两年后恒儿大病了一场,请来的大夫说他身体不好,顶多活到弱冠之年,此后,老爷便失了对恒儿的喜爱。
她深深叹一口气:“从那之后,老爷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看过恒儿了,王氏便仗着这一点,渐渐抽离了我身边本就不多的侍女,以至于我现在身边只有一个王氏派来的婢女,对我们爱答不理,可怜恒儿和我在一起,吃了太多苦。”
慕书远眸光微闪,莫名的心虚,确实,当年这事情之后,他就对乌氏两母子不待见了,尤其是乌氏那张脸,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和年轻貌美的苏小倩怎么能相比?
他把后院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王氏,包括子女们的养育,再加上王氏贤名在外,他就更没有疑心。而另一方面,他享受着王家的钱,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也没有去细查王氏在家里的做派,只要在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但是这样的事情慕书远又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他端出那副权臣的威严架势,试图以此震慑乌氏,并给其他人解释:“本官忙于公务,很少去后院,但是也托了夫人帮我好好照料你们,你这话是在诬陷本官,更是在诬陷你的丈夫。”
秦仪国有律,不得平白污蔑朝廷命官,女子更不能污蔑自己的丈夫,情节严重者甚至还需要收监几年。
此前的乌氏要是看见慕书远这样的表情看她,定是害怕不已,而现在的她为母则刚,又是将死之人,又怎么还会害怕呢?
她轻笑一声,对慕书远道:“老爷朝中公务繁忙,这事自然不能怪您,何况王氏在后宅所作的事情,您又如何得知?”
一话撇开而来慕书远的责任,慕书远这才微微好转了脸色。
“刘太医到了。”门口进来秦煜的侍卫,他身后带着的正是刚才从皇宫里请来的太医。
秦煜站起身来,道:“辛苦刘太医,为慕家小少爷解毒。”
“是,太子殿下客气了。”太医恭敬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