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河南王一系中人。
虽则河南王现在去了岭南,可是这杜如晦却在塞北稳如泰山。据说此人手段强硬,对异族……特别是靺鞨、契丹以及高句丽人,更是血腥异常,人号杜阎王。
刚才,房乔说‘见面混了’,莫非他已想好了出路?
想到这里,杜伏威眼中一亮,多多少少已明白了房乔的意思。
房玄龄很清楚杜伏威此刻的心理。
他想要找一个好出路,却没有这方面的门道。
“小杜,你我交锋多年,也合作多年!”房玄龄开口道:“加起来,也有七八年之久了。有些事情,我实在不忍心瞒你……最近以来,太后和陛下,已做好了出海的准备。”
“啊?”
“去年我出使长安,曾与河南王把酒言欢。
河南王曾言明:李唐一统,势在必行,无人可以阻碍。于公,他是为天下计,于私,他身为李唐宗室,断然不可能允许一个分裂的国家。张公豪勇,却少了这份决心,所以很难抵挡住李唐大军……不过,河南王念在昔年旧情,又言:天下之大,非只中原。
他送给张公一副地图,更动摇了张公的决心。
所以,从去年开始,朝廷已开始着手准备撤退……这后梁之战,不过是为撤退,争取时间。”
“竟有此事?”
杜伏威不禁惊呼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骇然之色。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和手下那些儿郎们打生打死,究竟有什么意义?
“小杜可是觉得,咱们这样做,没有意义吗?”
房玄龄看出了杜伏威的心思,不由得笑了……一开始,自己也想不通。不过后来房彦谦的一席话,却让他豁然开朗:你们拼的越狠,朝廷这边走的就越干净。
荆门!
只要荆门一失,也就是朝廷动迁之日。
朝廷一走,整个江东,将尽归于你掌控之中。合江左之地,足以令你在李唐,站稳脚跟。
更重要的是,当李言庆南下岭南的时候,房彦谦甚至为房玄龄,设计好了所有的退路。
而所有的暗棋,已在房彦谦病故之时,开始行动。
杜伏威道:“伏威可以不计生死,可麾下数万弟兄,却不能不顾及啊。
当年兄弟们追随伏威,只是想求一个活路。如今……房大人,请念在你我同僚之谊,为伏威寻一出路吧。”
房玄龄笑了!
你既然把话说开了,那事情也就好办了。
“其实,你我面前,就摆着一条出路。”
“投降李唐?”
“不,不是投降,而是起事。
只不过,我们投靠的,并不是江右的李世民……呵呵,我觉得,咱们最好的选择,是河南王。”
“河南王?”
杜伏威蹙起眉头,轻声道:“可他现在在岭南,虽名为节制五十四州县,可实际上形同流放。投靠他……”
“哈,正因为他在岭南,才能给予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还请大人指点。”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沾水,在书案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岭南地形图。
“岭南,虽则偏远,但却不为朝廷所重。
河南王控制岭南,已成定局……据我细作打探,在不久前,他已经拿下了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