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快快请坐,房某家中琐事缠身,令总管久候,还请见谅。”
“那里,老大人一生为国……伏威仰慕的紧,只恨未能聆听教诲。如今突然……大人节哀。”
这青年,正是杜伏威。
房玄龄拱手客套,而后与他一起坐下。
“大人,昨日从江右传来消息,李道玄病重,连夜返回襄州。
而荆门唐军,将有李道宗接掌……末将以为,唐军此时正处于混乱,我们可趁机渡江,一举将之击溃。”
“杜总管,真以为李道玄是病重离去?”
杜伏威一怔,愕然问道:“莫非其中有诈?”
房玄龄冷笑一声,“咱们和李道玄认识的时间不久,可是这交道,却打了不少。
从去年开始,你我两相夹击,这李道玄指挥游刃有余。
此人性情颇为坚韧,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突然间病重离去……而且走的这么匆忙,甚至连继任者都不愿意等……哈,李唐莫非欺我房玄龄是傻子吗?”
杜伏威闻听,顿时悚然。
“我敢保证,此刻江右唐军大营中,一定有大人物坐镇。
不是李世民小儿,就是那李瑗秘密抵达……想用这等雕虫小技让我上当,未免太小觑了我房玄龄。”
杜伏威不由得连连点头。
“杜总管!”
“末将在……”
“呵呵,你我结交已有多年,此地不是军营,你无需拘束。
我记得,杜总管是开皇十八年生人,可对?”
对于房玄龄这种莫名其妙的转变话题,杜伏威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是,开皇十八年八月。”
“哈,居然是八月?”
房玄龄忍不住笑了,“看到总管,房某想不服老都不成了……我有一个小兄弟,和总管同年同月生人。而他如今,已贵为王爵,独镇一方,实在令人感慨啊……”
杜伏威愕然,他由于了一下,轻声道:“大人所说的,可是李唐河南王?”
“杜总管也知河南王?”
“哈,杜某虽出身不好,却也不是没有耳朵的人。
河南王以六岁之龄创咏鹅体,十岁即作出《三国演义》,广为流传,杜某也时常翻看呢……呵呵,鹅公子之才,实非我可相比。每读三国,总是感受颇深呢。”
萧隋朝廷里,对于房玄龄和李言庆之间的关系,非常清楚。
当年李言庆一首石灰吟,令房彦谦为天下人所知。房家和李言庆颇为交好,甚至于张仲坚,也曾和李言庆称兄道弟。而且,萧太后也对李言庆颇为称道,曾私下和人言:恨半缘君非杨家子。
她不记恨李言庆背叛隋朝,那是因为他身上,流淌的是李家血脉。
而且,李言庆救出尧君素,更为杨侗报仇雪恨,这份情意,萧太后铭记在心中。
言及李渊,萧太后会咬牙切齿。
言及王世充,她也是恨之入骨……
偏偏谈到李言庆的时候,萧太后最多也就是表露出几分遗憾。
用萧太后的话说:当年哀家曾想要把小孙女嫁给半缘君……如果不是有人阻挠,说不得现在,已经是一家人。别人忌惮他李家子,可哀家却不会这么短视……
至于是谁阻挠?
萧太后没有说过。
不过南阳公主曾透过口风:阻挠这桩婚事的人,正是宇文化及!
所以,房玄龄无需忌讳他和李言庆之间的关系,杜伏威更不会感觉有什么古怪。
这年头,名士二字,勿论贫贱富贵,都是无比敬重。
更何况那李言庆,可是真格的本事……不但是清流宗师,更是那不逊色历代名将的帅才。
杜伏威犹豫了一下,突然鼓足勇气道:“房公,伏威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哦?”
“房公善谋,也当知如今局势。
伏威想要请教房公的是……眼前这局势,咱们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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