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仲在心里暗自咋舌,估摸了一下,若是自己和那巨汉交手,只怕难撑过二十个回合。
“当劳,小心些!”
他大叫一声,就见台阶上的童子却恍若未闻,扑向巨汉。
“舅舅,教我……”
“哈哈哈,没问题,当劳什么时候想学,舅舅都可以教你!”
那巨汉蓦地收回了凤翅鎏金镗,一把将童子抱在怀中。而后,他朝麦子仲点点头,“麦子,回来了?”
“大哥!”
麦子仲和那巨汉行礼,目光投注在巨汉怀中的童子,眉头突然一蹙。
“当劳,休得纠缠舅舅,快些下来。”
童子一脸不情愿,大声道:“我不,我要和舅舅练武。”
有道是外甥亲舅舅,大致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巨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慈爱笑容,“没事,我又不累。”
这时候,凉亭中的美妇人怀抱着女娃走过来,把一条毛巾递给麦子仲,温柔道:“麦子,忙了一天,且歇息歇息。”
“恩,有劳夫人!”
麦子仲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
宇文凤则呼唤仆人上来饭菜,那巨汉则抱着童子,迈步走进凉亭。
“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用饭吗?”
“呵呵,凤儿说要等你回来,一起用饭。当劳,快告诉爹爹,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童子用稚嫩的声音道:“爹爹,孩儿上午和娘亲在田里干活,然后又学了跟着舅舅识字。午后和舅舅学伏虎功,舅舅还夸孩儿,说孩儿聪明,练功练的很好。”
麦子仲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童子的脑袋,“当劳真乖!”
这童子,正是麦子仲的儿子。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麦子仲已经到了邕州就任。当时面对邕州复杂的局面,麦子仲大力提倡农耕,并以身作则,在自家宅院里弄了一亩三分地。孩子生下来后,他对宇文凤说:“我小时候太过放纵,不知珍惜。而今时局不稳,你我需对孩子加强管教。一日不劳作当无食……不如这样,就给孩子起名做麦当劳,如何?”
宇文凤性子强,那是对外而言。
对内,她是一心帮助麦子仲,对麦子仲言听计从。
只不过李言庆不在这边,否则若知道麦子仲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的话,定会捧腹大笑。
麦当劳啊……麦当劳!
“麦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宇文凤给麦子仲添了饭,低声的询问。
“哦,本来早就该结束的……只是午后老宁派人过来,以至于耽搁了时间。”
“宁俚帅还是要用兵吗?”
“恩,估计这三五日里就会开拔。
无非是要钱要粮……正好我查封了交趾那边的耳目,手里倒也不紧巴,索性丢给宁长真的人去处理。”
“其实,宁帅何需匆忙出兵呢?
就算丘和与高士廉心怀不轨,也大可不必亲自挂帅啊。”
巨汉放下了饭碗,冷笑一声道:“俚人贪婪,宁长真那里是为了平叛,分明是看上了丘和的那点家业。交趾虽说偏僻,却勾连东南,背靠大海,财货丰沛的很呢。”
麦子仲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我查封都稜镇的交趾商户,发现这丘和……”
说着,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宇文凤不由得眉头一蹙,有心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凤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宇文凤和巨汉相视一眼,而后正色道:“麦子,丘和与高士廉,其实闹不出什么风浪,不足为虑。
我刚才和大哥聊天,都认为你们应该把注意力从南方,转到北方。”
“北边?”
麦子仲诧异道:“你是说李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