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沈光看见了他,连忙走上前来,躬身道:“公子,您也来用餐?”
“啊,和马掌柜一起吃酒。”
李言庆醒悟过来,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老沈,请朋友吃酒吗?”
“啊,我先前已经让柳青给公子告假……”
柳青连忙道:“沈大哥,公子刚才和马掌柜说事情,所以……”
正说话时,虞排军却突然走上前来。
“老沈,这位是……”
他好奇的开口询问,一口道地的洛阳口音,让李言庆颇感亲切。
隋唐时期,南北方的语言,差距很大。北方话,以长安槐里地区为主,形成在当时特有的官话。甚至包括洛阳在内,也受到巨大的影响。可是一过江淮,这语言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南方方言,往往让人听不太明白。如果不是在两晋时期,北方世族南迁,把北方话传入南方,并且加以变化,只怕很难听得明白。
即便如此,李言庆到了岭南后,依旧感觉有些头疼。
不过,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虞排军眼中,在刹那间闪过的一抹炽热之色。
可以肯定,虞排军绝不是为了什么礼数上的周全,所以才过来寒暄。毕竟,你让一个流氓头子讲礼数,的确是有些为难他。虞排军是主动过来,莫非他认得我?
沈光连忙道:“虞大哥,这就是我家公子。”
虞排军眼中那一抹炽热,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
“张公子不是吴县人吗?
可这一口东都口音,却是一点都听不出来啊。”
李言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哦,我是在洛阳长大,以至于这家乡话反而说的不好。”
“张公子在洛阳发财吗?”
虞排军又问道:“早年间我兄弟也在洛阳呆过,不知张公子住在何处?”
“哦,我住在怀仁坊……”
李言庆顺口回答。
怀仁坊,是天津桥老军户们的住处,要说熟悉,李言庆倒是真的非常熟悉。
“怀仁坊?”
虞排军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
“我知道那边……”
突然,他豪爽笑道:“难得在这都稜镇遇到老乡亲,不如今日由我做东,咱们一醉方休,如何?”
“啊!”
这本来是李言庆准备说的话,没想到被虞排军抢了个先。
李言庆越发肯定,虞排军这样做是另有深意。只是从目前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恶意。
迅速做出决断,李言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罗窠,找个清静的上房。”
虞排军既然是都稜镇的团头,自然熟悉这酒楼的情况。
罗窠是酒楼的掌柜,不过看打扮,却是夷僚装束。
言庆道:“也不必找了,我刚退的房间,就挺清静……虞掌柜若不介意,就在那里吧。”
“好,就按你说的来。”
虞排军哈哈大笑,上前一步,蓬的攫住了李言庆的手臂。
就在他抓住李言庆的一刹那,手上似浑不经意的,使了一个巧劲儿。而这种用力的手法,李言庆同样是似曾相识。他心里一动,看了虞排军一眼,便走上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