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小女儿玉环的名字,倒也端地有趣。
按照李家的族谱,第三代属是玉字辈儿。长女玉真起名的时候,言庆倒没有想太多。可是到小女儿出生以后,李言庆就觉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特别是当翠云想出‘环’字的时候,李言庆终于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李玉环,杨玉环……这不是和杨贵妃通名了吗?不过,此时杨贵妃还没有出生,言庆自然也没有意见。
玉环……
希望小女儿长大,能成为一个比杨贵妃还漂亮的美人吧!
李周当然需要随行,原因非常简单。
朵朵准备为他伐筋洗髓,开始进行筑基的训练。
李周才满周岁,朵朵说小孩子越早开始筑基,将来的成就越高。
她没有孩子,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李周的身上。李言庆倒没有拒绝,他也是练武的人,当然清楚这基础打的越牢固,将来的成就,也就会越大。
而且,李渊在诏书中也说了,要李言庆带李周前往长安。
“王爷,洛阳有消息了!”
言庆回到房间,刚坐下来,沈光就来了。
这两年,沈光很少随同言庆出战。由于要协助柴孝和整顿麒麟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巩县。
随着麒麟台整改基本结束,沈光这才重回言庆身边。
两年来,沈光的改变很大。
如果说早前沈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么现在,沈光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站在李言庆身旁,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随从。
可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沈光的剑,不出则已,出必杀人。
如今,沈光名义上是河南王府的率更令,随同李言庆一同前往长安。
言庆示意沈光坐下,看似不经意般的问道:“情况如何?”
“三宝已带着人,绕道河东,前往长安。
估计会和咱们差不多时间到达……卢胤回家去了,说是要拜望他的小叔,而后前来汇合。”
李言庆微微一笑,“那老朱可曾安顿好了?”
“朱粲如今被安顿在巩县,一切妥当。他这次和三宝回来,还带回来大金银绢帛,说是从汝州那边抢过来的财货……这是三宝派人送来的清单,请王爷查点。”
言庆摆摆手,“把这个交给无忌处理。
你告诉无忌一声,让他给你拨出一千五百金,由你斟酌使用。你手下的锦衣麒麟,是我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暴露……对了,老柴那边,都还顺利?”
“柴公那边一切顺利。”
沈光轻声道:“文玉东和龙起在已将名册呈上,有徐兴波在一旁协助,万无一失。”
这次洛阳血案的执行者,就是文玉东手中的白衣弥勒。
这些年来,白衣弥勒由明转暗,在民间也培养出了一大批信徒。其中不泛有江湖人物,正好可以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比如洛阳血案,就是柴孝和通过徐兴波,抽调出一群江湖人物出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令李言庆感觉非常满意。
“长安那边,要尽快安排妥当。
你通知柴公,要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耳目撒出去……我不想到了长安之后,变成一个聋子、瞎子。”
“王爷放心,柴公早已经着手安排此事。
不过坊市之中还好办,那些世胄豪门的家里,却比较难办。柴公说,他会尽量在今年年底之前,初步安排妥当。”
李言庆微笑点头,“一年时间……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了。
通知柴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会在长安尽量与他配合,尽早完成布局。”
沈光起身,低声应命,而后退出房间。
言庆坐在书案后,长出一口气,而后仰面朝天,躺在地榻之上。
心里有一根弦,一直在无声的颤动,并且越发强烈。
不掌权不知权力之美,不为人上不知帝王之乐!从手握十万大军,一声令下,千万个人头落地的一方诸侯,变成手无半点实权的逍遥王爷,这心中的落差,自然很大。
如果没有做过诸侯,逍遥王爷倒是言庆最希望的结局。
可是做过了诸侯,再去当那谨小慎微,毫无实权的人臣,心里又怎可能舒服呢?
只是,这落差一旦产生,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就只有李言庆自己清楚。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也考虑了很多。
在长安站稳脚跟,只是他的第一步;而后,他要做的事情,似乎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