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杜如晦对李言庆道:“此次他是择人不对,故而才受此辱。可我断定,他还会再想办法,出兵荥阳。”
言庆微微一笑,“不错,他的确没有死心。”
说着话,言庆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杜如晦。
“刚得到消息,王世充上书请奏刘良娣为王太后,越王对此也表示赞成。”
刘良娣,并非名字。
本姓刘,良娣是内府嫔妃的等级称呼。此刘良娣,也是杨侗的生母。杨侗登上王位之后,刘良娣因出身问题,所以并未得到王太后的封号。反倒是杨侗的弟弟杨脩之母,是故太子杨昭的太子妃,被尊为王太后。这也使得杨侗很不高兴,一直想要给他的母亲,争得名号。
王世充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一下子获取了杨侗的欢心。
杜如晦看罢书信,也没有询问言庆这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他只是紧锁眉头,沉吟许久之后,轻声道:“王世充狼子野心,而越王年幼,不知这人心险恶,迟早必会被王世充所害。”
其实,李言庆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可他现在,对此却没有半点法子。总不能他跑到洛阳去,把王世充干掉吧。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迎接他的一定是四面八方的围剿。这种孤立无援,只能被动行事的感觉非常不好。
但是,言庆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
再等等吧,什么时候李渊占领了长安,在关中站稳了脚跟,也就是他主动出击之日。
但在这之前,言庆只能咬牙坚持……
“言庆,大事不好了!”
李言庆和杜如晦正在商议事情的时候,薛收突然闯进屋中。
他和杜如晦一样,都是言庆最信赖的心腹谋主,可以自由出入李府。否则,等闲人莫说闯进来,只怕不等靠近后宅,就会被沈光拦下。
薛收一脸焦虑,跑到李言庆的面前。
“大兄,发生何事?竟使你如此慌张?”
“刚接到密报……”
薛收压低声音,“李密并不在虎牢关下!据说八天鏖战,一直是由孟让和李文相两人指挥,李密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不仅如此,李密的内军同样始终没有露面,如今去向不明。”
“李密,不在虎牢关下?”
李言庆闻听不由得一惊,呼的站起来。
杜如晦二话不说,取出荥阳郡地图,在书案上铺开。
薛收继续说:“据推测,李密很可能是想要绕道攻取洛口仓。只是他要走那一条路线,还不明朗。”
言庆没有言语,附身查看地图。
许久之后,他用硬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路线,“如今开封和尉氏都在李密手中。若我是他,若欲绕道攻取洛口仓,必先取新郑,后夺大騩山,从而引出张季珣援救,而后一举击溃。
如此一来,不但能打通荥阳与江淮之地的通路,还可以自箕山直逼巩县……”
言庆自言自语,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箕山有危险。”
箕山,是荥阳郡南面门户。
一边可直通江淮,另一边则毗邻颍川。
言庆直起腰,在房间里徘徊。一边走,他一边轻轻摇头,苦笑着对薛、杜二人道:“我小看了李密,我真的小看了李密……原本以为他会强攻虎牢,却未想到这家伙又故技重施。
此前他用翟让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而后夺取了开封和尉氏。
现在,他竟然敢用同样的招数……这家伙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言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需尽快通知张季珣,莫让他上了李密的当。”
“晚了!”
李言庆苦笑着摇摇头,“李密既然敢故技重施,焉能不计算清楚?
我敢肯定,他在虎牢战事未起之时,就已经说服新郑县令,兵不刃血的夺取了新郑县。新郑孤悬于外,我大军被虎牢关拖住,也不可能给予救援。八天时间,已足够李密攻取箕山府,斩杀张季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