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于官宦世家,高祖姚宏,曾祖姚宣业,都是南朝显贵;祖父姚安仁在开皇年间,历任青州、汾州刺史。而他的父亲要想,也担当过怀州长史,兼任检校函谷关都尉。
姚懿一笑,轻声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此次返家,成亲了!”
“啊?”
“我祖父早年曾为我定下两门亲事,这次返家正好成亲。对了,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家眷,准备在巩县,置办一些产业。”
李言庆闻听,眉头不由得一蹙。
“关中局势,莫非不好?”
姚懿祖籍吴兴,后来迁居硖石,属于崤县治下。
在秦汉时期,此地名为陕县,是关中和中原的一处紧要之地。准确的说崤县隶属中原,但人们却习惯性的,把它作为关中所治。因为关中的任何风吹草动,崤县都会在第一时间受到影响。
“去年关中同样大旱,郑国渠竟出现断流。
而且陇右地区,也是盗匪丛生,更有西域人、突厥人作乱……所以家里面,有些动荡。”
“那你准备如何?”
姚懿说:“其实我家里还算过得去。
只是昔日我父亲帐下部曲,有许多人感到不安。当初他们是随我父亲一起,也算是我家的家臣。我实不愿看他们在那边难过,所以想在荥阳郡置办些产业,另外想向你求个人情,给予他们妥善安置。那些人虽说年纪有些大了,可依然悍勇。如今荥阳战事频发,说不得……”
李言庆听明白了!
姚懿不想继续留在麒麟馆做学问,而是希望能有所作为。
“有多少人?”
“我算了算,约三百人……不过他们无需经过训练,可以立刻提枪上马,征战疆场。”
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李言庆毫不犹豫回答道:“既然如此,可让他们一起过来。
田产方面,我自会为他们设法置办。如果他们愿意携带家眷,我也可以做出相应的安排。”
姚懿闻听,大喜过望。
“如此,我这就派人送信,让他们尽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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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薛收从毫丘坞堡赶回巩县。
同时赶来巩县的,还有杜如晦。这都是李言庆身边最为信任的谋主,言庆也不和他们客套,在后花园凉亭中摆下酒宴。沈光和马三宝,奉命在花园外巡视警戒。凉亭下,两头四眼獒,静静匍匐于地下。
“东都的情况,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言庆开门见山,直奔正题。
他把在洛阳的遭遇详细叙说了一遍,而后轻声道:“我欲谋取讨捕使,然则情况并不容乐观。
王世充此人,有枭雄之姿,不可小觑。
论家世,他背后有太原王氏撑腰;论战功,他有坑杀江南刘元进余孽,击溃格谦卢明月的战绩,似乎并不让我多少。最重要的是,江都对他似乎也非常满意,好像有意让他接手讨捕使。
此事我断不能接受!”
李言庆用一种极少出现的凝重口吻,与薛收杜如晦说明。
他可不是逞一时之气,而是王世充如果真的当上了讨捕使,那对于李言庆,绝非一件好事。
我就算当不上,也不能让王世充担当。
哪怕是找个庸才出任讨捕使,总之绝不能便宜了王世充。
杜如晦一皱眉,沉吟片刻摇摇头道:“这事情可不太好办……王世充此人,我也留意了一些时日。的确,如言庆所言,此人有枭雄之姿。不过至于他那些所谓的功劳,说实话我倒不是特别看重。王世充领军,不过中中之姿而已,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勿论是他在江南诱降刘元进余部,还是在河北败格谦,在南阳战卢明月,都不是什么强硬的对手。比起李密,此人相差甚远。他最厉害的地方,是捕捉时机的能力,善于投机,而且手段非常狠辣。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言庆你想要搞掉他,乃至于取而代之,最大的麻烦就在于王世充背后的太原王家,可以给予他巨大的支持。”
这就是世胄的力量!
李言庆也明白自己和王世充之间的差距在那里,不由得暗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