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点点头,又匆匆离去。
裴行俨好奇问道:“言庆,莫非有什么麻烦?”
李言庆一笑,“不过些许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哦,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瓦岗寨!辛大哥,瓦岗最近活动很频繁吗?”
辛文礼和郑为善都齐齐点头。
“瓦岗贼这两个月来,何止频繁,简直是嚣张。
翟让麾下悍匪程知节、单雄信连连袭掠周边,颇有些棘手。这两人皆为上将,武艺不俗。且瓦岗贼动辄数千人,乃至万人出击,我和老郑非常头疼。此前我曾与老卫说过这件事,希望荥阳郡能予以协助。其实对付这些悍匪,万不可心慈手软,狠狠打上几次,自然消停。
奈何杨郡守不太同意,节制郡内乡勇,遇贼寇不许出战,死守城池。
如此一来,固然能减少损失,但却助长了贼寇气焰。不仅如此,许多本地痞赖,也纷纷加入瓦岗贼,为其通风报信。长此以往下去,我担心荥阳郡得之不易的安宁,会被瓦岗贼破坏。”
对于荥阳郡守杨庆的风评,李言庆也知道一些。
此人虽为宗室,却和他老子一样,生就胆小如鼠的命。每逢瓦岗贼出现,他只有一个命令:不许出战。
久而久之,荥阳郡不少人,在私下里称杨庆为‘杨老鼠’,意思就是此人胆小如鼠。
可李言庆也没办法!
论爵位,人家是宗室;论官位,人家是郡守;论军职,这家伙还是河南都督,有节制六府的权力。好在杨庆不太会用这种权力,所以和军府,倒是相安无事。但正如辛文礼所言,长此以往,绝非好事。
李言庆苦笑一声,话题突然一转,“听说李密投奔了瓦岗?”
“是啊,上个月的事情。”
李言庆想了想,提醒道:“辛大哥,裴老虎,你们要小心一些。这个李密,非翟让那些人可比,足智多谋,而且胆略过人。其人所思,颇为深远。我担心,他会对金堤关有所行动。”
“金堤关?”
那正好是在荥泽府和牛渚口之间,同时也是荥阳门户所在。
历史上,李密也的确是以金堤关为他上瓦岗的第一战,一战成名后,确立了他蒲山公的地位。
裴行俨闻听放声大笑,“言庆,你休得涨贼人志气。
李密不来也就罢了,如若敢来,我只凭牛渚口一府兵马,就足以将他击溃。”
李言庆眉头一蹙,“老裴,你可休要轻敌。”
裴行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辛文礼抢先打断:“老虎,李郎将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想那李密,曾得杨素看重,以为他是不是奇才。杨素的眼光,还是值得信赖,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辛文礼既然开了口,裴行俨虽然不服气,却没再说什么。
李言庆也知道,裴行俨本事足够,但少年得志,难免有些目中无人。
他长这么大,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即便是随杨广两次出征高句丽,却未曾有过出战。
罢了,辛文礼既然留意,那想必不会有问题。
李言庆于是把话题再次转开,端起酒杯,来到麦子仲身旁。
“麦子,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李言庆在麦子仲耳边,低声细语几句,麦子仲的双眸,陡然间眯成一条缝。
“李将军所言当真?”
李言庆点点头,“如今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所以不引人关注。我要你立刻启程,前往黑石。”
麦子仲立刻起身,“事不宜迟,那我立刻出发。”
“如此,就拜托你了。”
“此乃末将份内之事,将军放心,我定不会让那些人逃走。”
“麦子,那些人都是悍匪,你又是初临黑石府,对这边的情况不太熟悉。所以我会让苏烈和阿棱随你同往。阿棱你应该知道,苏烈是我心腹爱将,负责统帅我府中麒麟卫。他对这边的情况非常熟悉,且让他随行,想来会有所助益。”
麦子仲想了想,答应下来。
“我已安排他在府外等候,你出去自可见到他。”
麦子仲点点头,带着费青奴告辞离去。
在出去路上,费青奴忍不住问道:“小将军,我听说这李言庆和您有夺爱之仇,可刚才看上去,你与他并无芥蒂?”
麦子仲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花园中灯火通明处。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和李将军,不过是意气之争,而且那时候,也是我少不更事。
如今,我已成家,想来他也快了。
昔日恩怨早已淡化,不过是一些人,拿来调侃的谈资而已。再说,李言庆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恩将仇报?只是在别人眼中,我和他总是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其实我们,都没放在心上。
青奴,日后你对李将军需要有足够尊敬,此人手段,绝非你我所能比拟。”
费青奴挠挠头,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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