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是西汉年间,司马相如所做的凤求凰。
歌声萦绕在苍穹。裴淑英在车中,更怅然若失。
许久,她轻声啐了一口,暗骂道:“这个小狂生,焉敢如此癫狂……来人啊,还不马上加鞭?”
这一颗芳心,乱成了一团麻。
裴淑英不敢再做停留,催促车夫赶路,越行越快。言庆唱毕,催马登上一座山丘,目送车辆,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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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巩县之后,李言庆心里空荡荡。
这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而且都是他最亲近的人。王正在郑世安丧礼后,也离开了巩县。
他说,要回家去!
其实大家都清楚,王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人。
只是昔日老友故去之后,让他心情颇感压抑。而且雄大锤也回转了洛阳,王正一个人留在巩县,已没有任何意义。死也要死在自家的榻上……于是在丧礼第三天,王正就告辞离去。
李言庆忽而坐在郑世安的故居发呆;忽而又鬼使神差的出现在绿柳观中。
在绿柳观里,他点燃香火,盘坐在祖师殿上,脑袋里一片空白。许久之后,他走出绿柳观,登上水塘旁边的凉亭。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冰,皑皑白雪,覆盖其上,颇有几分雅致。
那岸边柳荫下,几多红梅绽放,平添几分生趣。
用力搓揉自己的面庞,言庆总算是恢复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间对着寂寥的苍穹,嘶声吼叫。似乎是想要借着这一声吼叫,把连日来心中的积郁,都发泄出去。可是喊完后,更觉几分空虚。
萧皇后说,会尽快为荥阳郡配置新的郡守。
也不知会让什么人来接任?还有他答应我的那些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言庆坐在凉亭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可真是,一想就是一脑门子官司。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状态。杨玄感失败了,可接下来呢?河洛地区的动荡,恐怕也将拉开序幕。大时代将临,可自己,似乎仍旧一无所有。
一时间,心中颇有些寂寥。
李言庆独坐了片刻,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马三宝匆匆前来,“公子,房司马在堂上求见。”
言庆不禁一怔,连忙让马三宝前头带路。
一边走,他一边想着:房玄龄这时候过来,又有什么事情?
他满怀疑惑的走到堂上,却见房玄龄,正在堂上焦躁的徘徊。李言庆连忙迈步走进厅堂,摆手示意,马三宝在堂外守候。
“大兄,您怎么来了?”
房玄龄虽然焦虑,但举止上,依旧显得很得体。他先上前和言庆见过礼,而后才坐了下来。
“李小弟,我要走了。”
“啊?”
“昨日家父派人前来送信……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荥阳。”
言庆愕然,非常惊讶的看着房玄龄。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可知道是去哪里?”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然,突然得,让李言庆全无思想准备。
历史上,房玄龄没有在荥阳郡当过官。而如今,他在荥阳已扎下了根基。杨玄感一战之后,他功勋卓著,甚有可能正式成为荥阳司马。在言庆的计划中,房玄龄可是占居了极大的位置。
他现在,却要走了?
房玄龄苦笑一声,“原以为杨玄感之乱平息,能享几日安稳。可谁知道……毗陵郡郡尉楼干,于月前反了。”
毗陵郡?
言庆诧异道:“那距离荥阳,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呵呵,也没有十万八千里,小弟你说得有些过了。楼干聚众三万,几乎杀光了毗陵大小官员。吴兴郡太守沈法兴数次与之交锋,却未曾获胜。而鱼俱罗大将军和吐万绪大将军被反贼刘元进拖在余杭,暂时无法抽身出来。所以沈法兴向朝廷请求援助,我父亲将出任丹阳郡郡守。”
房玄龄的父亲房彦谦,此时官路亨通。
出任洛阳别驾后,他先后又获得几次升迁。
在一征高句丽时,房彦谦为银青光禄大夫,随军司马,陪驾涿郡。二征高句丽时,他又官拜扶余道总管之职,协助宇文述屈突通作战。丹阳郡与江都,只隔了一道江水。位于毗陵郡西边,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可是言庆却没想到,这房彦谦,竟然会出任丹阳郡的郡守之职?
虽然记不清楚,历史上丹阳郡郡守是谁,但言庆可以肯定,绝非房彦谦。
看起来,房彦谦深得杨广信赖,甚至把江都的南大门,就交给了房彦谦执掌。
“大兄的意思是……”
房玄龄说:“家父向陛下推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