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点到即止,没有再深谈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就好,没必要说的太深。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好让毛旺一家从事件中脱离出来。言庆感觉的出来,白衣弥勒的图谋甚大。有了他今日这一番话,日后为毛旺一家说情,就可以水到渠成,而不会受任何怀疑。
我这是关心国家大事,是读书人当尽的本份。
即便我还是白身,可书里面却教导我,当为君上分忧……
这样一来,毛旺一家三口加入白衣弥勒的事情,就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将晚,裴行俨三人准备回去。
不过他们约好,从明天开始,就会搬到竹园这边。
行李已经挪过来了,郑言庆也无法拒绝。只是他们三人过来,徐世绩就要委屈一下。
当晚,言庆让党士杰、党士英、党士雄三人帮忙,把徐世绩的东西都搬到了言庆的竹楼里。言庆住楼上,徐世绩住楼下,而毛小念则暂时搬去了前面的竹舍中。
徐世绩倒是没什么意见。
相反他很乐意和言庆住在一起,这样方便他晚上和郑言庆戏耍交流。
可毛小念有些不开心,一直嘟着嘴。搬去竹舍,岂不是就要和少爷隔得远了吗?
郑言庆又是好一番的开导,毛小念才算开心了一些。
入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这冬雨绵绵,令气温骤降……雨不是很大,可是却很缠人,而且那刺骨的寒意,更让人难以承受。
往日里热闹喧哗的丰都市,不到亥时就闭市了。
大定酒楼外的气死风灯,忽明忽暗,在冬雨寒风之中轻轻摇曳,显得有气无力。
一辆马车驶入丰都市,穿过一条小路,在大定酒楼的角门停下。
车夫上前轻轻敲击门环,不一刻角门轻启。马车从角门进去,来到酒楼的后院。
一名家奴撑着油纸伞跑过来。
紧跟着车帘一挑,从车上下来一人。
“二爷,大老爷在书房等您,说是您回来了,立刻去见他。”
“我知道了!”
那人从家奴手中接过油纸伞,突然又转过身,对驾车的马夫道:“小八,把车停好,下去休息吧……哦,后天在通远市的布施,我就不去了。你和师兄弟们一定要处理好。”
车夫连忙欠身,“师父放心,小八一定不辱使命。”
那人打着油纸伞,穿过酒楼后院夹道,很快在一间房舍门前停下脚步。把油纸伞放在一旁,他上前敲敲门,然后不等屋子里有人回应,就拉开门迈步走进去。
一抹如同灵蛇般诡谲的幽芒陡然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指向他的咽喉。
他微微一笑,也不见脚下动作,身体猛然向后一退,紧贴着门板。
“大哥,何必如此紧张呢?”
可是那宝剑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继续刺击,并发出一抹蛇吟般的轻响。笑容顿时不见了,他的脸色也随即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当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咽喉上,就停止了前进。
“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持剑的人,头发花白,赤足白衣,相貌堂堂。
如若言庆此时见到,定然会认出这持剑的人,正是当日在洛浦书馆中阻止他和裴行俨打斗的襄州商人哈士奇。此刻,哈士奇脸上全无那天在书馆中和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森冷和严酷之色。他的唇上光秃秃的,小胡子也不见了踪迹……
“胡子,谁让你擅自在洛阳传教?”
“啊?”
被唤作胡子的男人,也是一袭白衫,颌下黑须飘拂,颇有几分书卷之气。
“咱们来洛阳前,主母就吩咐过,先求站稳脚跟,而后再求发展。如今咱们脚跟未稳,你就开始传教……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可以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胡子那俊逸的面庞轻轻一抽搐,强笑道:“大哥,你且先把剑放下来,听我解释。”
那剑刃上传出的丝丝冷意,让胡子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好努力的把头向后仰,贴在了门板上。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当年他得势的时候,就属于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除了死去的主公之外,如今也只有主母一家能命令他。自己虽然和他是结义兄弟,可他却不会手下留情。
“我在听……”
哈士奇手中的宝剑,并没有移开。
“小弟并非是想要违背主母的意愿,只是眼看着这时局渐趋稳定,小弟也是心急啊。
少主年纪也渐渐大了,难不成让他和咱们一样,继续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可怜他到现在,都不能归宗认祖,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姓氏,我这心里不舒服。”
“所以,你就去找破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