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半缘君吗?”
“哪儿呢?在哪儿呢?”
“楼上那个挥手的白衣小郎君,就是半缘君……唔,那个女的又是哪位大家闺秀。”
“好像是裴郎将的女公子吧。”
“裴小姐?”有人不由得万分惊奇,“之前我听人说,半缘君曾当街非礼裴小姐,可看这架势,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废话,半缘君是何等样人,岂能做那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相信。”
“喂,那件事好像是你告诉我的吧……”
“呸呸呸,我怎么可能做这等事?看见了没有,裴小姐还朝半缘君笑呢……依我说,非礼倒是未必,不过呢……裴小姐当年在长安就有才女之雅誉,半缘君更是百年难得一出的才子。这才子佳人倒是有可能,非礼之说,我从不相信。”
“……”
不管怎么说,言庆这一嗓子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想必用不了过今晚,之前的流言蜚语就会不攻自破。至于接下来的麻烦,只要他不再,或者尽量避免和裴翠云接触,也就自然而言的淡化。不过也不能否认,裴翠云的确有吸引郑言庆的魅力。她的才华和言谈不俗,学识似乎也很广博。
言庆和裴翠云坐在窗口,谈天说地。
有美人相伴,时间过的很快,也很让人心情愉悦。
裴翠云性情温婉,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是她偶尔流露出口风,希望郑言庆能做些新的诗章。
这可让郑言庆有些为难了!
“郑公子,这三年来未闻公子有过新诗,家叔祖也时常询问。
今日天色不错,公子何不赋诗一首,也可令叔祖得偿所愿……”
这已经是第N次提出请求了,从一开始的‘学习’,到现在连裴世矩都被抬出来了,裴翠云似乎兴致勃勃,一双美目秋波流动,看着郑言庆,颇有些期盼之意。
郑言庆很头疼!
一来,他实在不愿意再盗诗篇了;二来,他也不想盗诗篇。
挠了挠头,郑言庆苦笑道:“裴小姐,非是言庆矫情,只是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呸呸呸呸呸……
还真的是盗习惯了!
裴翠云眼睛一亮,“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甚妙,甚妙,愿闻后面诗句。”
郑言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也罢也罢,再盗他一首。至少以后别人若要再逼他作诗的话,也可以用此来推脱。
“粹然唔疵瑕,岂复须人为。”
裴翠云眼中异彩更盛,忍不住连连抚掌,娇声道:“妙,妙,妙……果然好诗!”
她扭头向外面喊道:“伙计,取纸笔来。”
自打听人说,大名鼎鼎的半缘君在楼上,这大定酒楼的伙计,就准备好了纸笔。
闻听裴翠云招呼,连忙捧着纸笔跑过来。
不过他进不得屏风内,自有裴家的家将拦住他,将纸笔接过去,然后摆放在食案上。
裴翠云提笔,在纸上书写诗句。
写一个字,念一声‘妙’,只臊的郑言庆坐在那里,颇有些不自在。
“半缘君,此诗似乎意犹未尽,翠云愿闻佳句。”
“这个……”郑言庆心里叹了口气,“我只是一时间心有所感,才说出口来。”
“嘻嘻,半缘君出口成章的美名,翠云可是久闻了。”
“呵呵呵!”郑言庆尴尬一笑,请出一口气,想了想说:“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文章诗句,本应是自然而成,我不过运气好,偶然得到了一句。
若是让我强行作诗,岂不是变得有疵瑕了吗?
裴翠云写完后,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
那樱唇翘起,极有蛊惑力,让郑言庆不由得心头一荡,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看。
“今日不虚此行,能得半缘君佳作,叔祖回来后一定会很开心。”
你倒是开心了,可我却不觉得开心!
郑言庆强笑一声,和裴翠云又聊了一会儿之后,见天色已晚,于是和裴翠云告辞。
洛阳将会在亥时关闭城门,他必须要在亥时之前,离开洛阳。
裴翠云也没有为难言庆,两人并肩走出屏风。得了一篇佳作,裴翠云非常开心。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酒楼时,华灯高照。
裴翠云被送上了马车,突然又挑起车帘道:“家叔祖开春后就要返回洛阳,若郑公子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切莫离开。叔祖来信说,希望能在回来时与公子相见。”
“啊?”
郑言庆一怔,裴翠云已经放下了车帘。
裴世矩见我作甚?
言庆从酒楼伙计的手中接过缰绳,怀着满心疑惑,翻身上马,沿着宽敞的街道,离开丰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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